第二卷 妙手美名遍城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门前相斗

小说:娇妻良医 作者:天听雪
    像李岚起这种年纪轻轻就跻身六部钱途无量的才俊一向都是诸多世家子弟极力结交的对象。

    莫说是自隆庆皇帝登位以来因少得帝王扶持日渐衰颓的黔国公府便是如今风头最省的成国公府也绝不会愿意与之成仇。

    尽管公府和伯府之间是有位份差别的。

    但像德平伯府这种府中子弟有执掌一军虎符的这种位份上的差别就显得不足为道了。

    很多时候封爵只需要一道圣旨。

    而赐下虎符则需要有绝对的信任。

    瞧李岚起伏低问好跟沐睿同来的少年像是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拧了下眉头。

    他名唤沐德纯是沐昌祚妾室江氏所生而他的母亲江氏在称为沐昌祚妾室之前曾是沐德丰的母亲沐昌祚平妻王氏的陪嫁丫鬟。

    因姨娘依附于王氏沐德纯从出生开始就是沐德丰的“跟班”。

    只不过他从不以此为耻反觉得自己命好的厉害寻常时连沐睿这黔国公府的嫡长子都未放在眼里。

    而今沐德丰获罪马上就要被流放去西北仍不死心的沐德纯便决定暂代沐德丰继续给沐睿为难若有可能趁机将那位“煞星”的注意力自沐睿这“废物”的身上吸引过来并趁机帮与他关系交好的沐德丰洗脱冤屈。

    昨晚他见沐德丰突然得了三皇子府的请柬要往郊外围猎便步步紧逼硬是迫着沐睿答应今日带了他同来。

    虽然那被称为“燕京四害”之一的沐德丰寻常里除了欺男霸女横行街市几乎没做过什么旁的事儿但身份到了公府嫡子这种程度纵是自己不愿意也难免的会与其他的世家子弟有所走动而沐德纯这整天都像条拖地抹布似的跟在沐德丰身后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因为诸多次的“见面闻名”而将一些前程似锦有可能会在将来“有用”的人仔仔细细的刻印在了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岚起公子。”

    为了表现自己与李岚起关系亲密压沐睿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沐德纯毫不犹豫的驱马上前远远的跟李岚起拱了下手。

    李岚起的记性一向不差。

    他记得沐德纯。

    但面对这昔日里凭着给沐德丰捧臭脚才得以鸡犬升天的庶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致意他却稍稍滞愣了一下。

    沐德丰那种纨绔李岚起从没瞧得起过至于这沐德纯整天跟在沐德丰身边儿一副奴才相的蠢怂玩意儿他自然就更未当成个东西。

    然而彼时的沐德丰乃是黔国公府里面风头最盛的嫡子母族强势父亲疼宠的恨不能宰了沐睿这嫡长子给他让位李岚起碍着两府的面子不得不在寻常里见面时与其虚与委蛇一番。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自“得赦归京”以来李岚起便在时时关注留意翎钧和翎钧身边的人。

    那沐德丰于街市中调戏朱尧媛的事儿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世人皆知三皇子朱翎钧是个“护犊”的“煞星”任何得罪欺负了他弟弟妹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岚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虽然仅仅是一种可能。

    冷汗顷刻间就爬满了李岚起的背脊一种名为“畏惧”的念头仿佛只用了几息的工夫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如果沐德丰会有今日下场因由当真是如他所想那与他公开作对了这么多年他们德平伯府仍能存留于世可真是件侥幸至极的事。

    不或许并不是因为侥幸。

    或许他留下德平伯府是有更大图谋亦或者在他看来自以为得势的他们其实都只是一群被他戏耍于指尖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头根本不足为惧自然也就无需费心思除去。

    人总是会在极致的恐惧里妖魔化自己的对手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对方是使了不得了手段或得神力庇佑。

    现在的李岚起就是如此。

    “阁下何人?“

    心中笃定沐德丰有今日下场是翎钧手段李岚起自不敢再对沐德纯做模棱两可答复让人觉得自己是与沐德丰或与沐德丰亲近的人有什么私交。

    其实李岚起的猜测也不能算错只是翎钧并没像他想的那么神通广大若非沐德丰心思歹毒带人半夜往听弦坊杀人放火也不会中了他的招儿被姜如松拿个正着。

    说的确切些让沐德丰有今日下场的其实是国法和晚来的正义。

    一如坊间说书人讲的那般人在做天在看作恶多端终有一日总难免踢到铁板罢了!

    “在下在下沐德纯。”

    “岚起公子咱们咱们曾一起一起在德水轩把酒言欢过的。”

    “那次那次我兄长我兄长沐德丰也在!”

    若换了别人但凡是有些脑子的一准儿知道该适时闭嘴别再给自己继续找难看但这沐德纯一个庶子出身又惯了跟沐德丰这么没什么礼数的人瞎跑胡闹的人哪明白这道理?

    听李岚起表示不记得自己沐德纯先是滞愣了一下。

    然后便忙不迭的跟李岚起“提醒”起了自己与他的“私交”是源于何处。

    “阁下怕是记错了。”

    “岚起与沐二少爷素无交情。”

    纵心中早已把沐德纯这不识相的骂了万遍李岚起的脸上依然若雁落平沙半粒尘埃也未扬起。

    他的命是翎钧的用一纸请柬“捞”回来的。

    但他并不觉得这种好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到他身上。

    至少在他有足够的价值之前不会。

    “我这弟弟自幼记性不济还望李公子海涵。”

    李岚起的话说的可谓半点脸面也未给沐德纯留。

    这可以说是一种摆明立场和态度的宣誓效忠亦可以算是一种对自己过往的划清界限。

    沐睿不傻自然明白李岚起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忙微微一笑驱马上前与他又挨得近了些言外之意自己与他阵营相同。

    在燕京要让一件事变成秘密不说难如登天也决计不可能用“容易”二字形容。

    而像翎钧和柳轻心商议的这样故意要让一件事各府皆知却是只需略施小计便能如愿。

    然即便大部分得了消息的人都看得出这是翎钧故意使人散出来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却依然不得不颠颠儿的凑上前来瞧自己是不是有好运气能像得了翎钧邀请的那三人般的成了跟他同居一池的鱼以便将来他驾云成龙他们也能得个鸡犬升天。

    远远的瞧着李岚起和沐睿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就站到了一起带着各自侍卫亲信三五结伴而来的世家少爷们便纷纷出了各自“藏身”的小巷争先恐后的往三皇子府门口涌了过来。

    朱时泽没来。

    所有得了消息的人都知道朱时泽也得了邀请但这眼见着就到约定出发的时辰了他却连个影子也未见!

    “你七叔没来?”

    朱时泽没来不代表成国公府的其他人也不来。

    来凑热闹的众人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便纷纷挤到了同来凑热闹的朱应祯身边。

    “七叔的嫡妻殁了。”

    “前几日扶棺去了城外庄子。”

    比起朱时彤这“燕京四害”之首燕京世家出身的“正经”子弟们显然更喜与朱应祯这待人谦和从未听说有劣迹在身的人攀谈。

    听人问起朱时泽朱应祯演技极好的轻叹了一声抬起手臂使衣袖揩了揩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半滴眼泪流出来的眼角仿佛是在为自己死去的婶婶惋惜又似是在替自己的叔叔朱时泽的遭遇遗憾。

    想昔日朱时泽得志于少年二八年华已是名满南疆的传说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哪曾料天意弄人竟叫他喜欢上了一个容貌尽毁比恶鬼还丑的女子还因那丑女人自毁了门当户对好姻缘和本该繁花似锦的好前程!

    若非德平伯李铭惜才命自家嫡女委身于他震慑了某些全凭倒手南疆物资敛财一早儿就想杀了他的“蛆虫”他怕是早就血染沙场连骨头都让南疆的蛮夷炖成汤了!

    然世无不散之宴席。

    如今他嫡妻已死死因又蹊跷的厉害德平伯府还愿不愿意继续给他撑腰和挡箭谁也说不准而他这傻子却又这般自绝死路的为了一个死透了的他从不愿与之共处的“摆设”推拒了三皇子朱翎钧的示好!

    愚蠢。

    在听朱应桢说完朱时泽没来的因由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露出了一副不屑神色。

    显然他们是忘了朱应桢说的这位已香消玉殒的将军嫡妻不但是德平伯府出身还是就站在不远处的也收到了翎钧请柬的李岚起一母所出的妹妹。

    尽管德平伯府出身的人从来只将这些看似风光的嫡女当成交换权力的工具但有些事可做不可说尤其是在关乎一府颜面的时候。

    沐睿一个在母族乏势父亲不喜的黔国公府里于夹缝中“苟活”至今的人自不会与那些只几句话就遭了朱应桢蛊惑的世家子弟们一般。

    他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唇瓣紧抿的佯装帮自己的坐骑捋顺鬃毛实际上却已用眼角余光把周围的人们打量观察了个遍。

    “李公子莫与这些人云亦云之辈置气。”

    待受朱应桢蛊惑的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完朱时泽声音渐消沐睿突然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的自己旁边已因愤怒双手攥紧了马匹缰绳的李岚起用并不算很大却足够在场之人都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跟他劝慰道。

    “人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时泽兄与嫡妻执手多年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今他嫡妻刚殁了几日便是咱们想来也断不会有心情参加围猎才是。”

    “况且时泽兄本就是性情中人向不因强权对自己不喜之事不悦之人低头的不是么?”

    沐睿的话说的听似含蓄实则锋利无比。

    朱时泽因迷恋一个毁容的女子而枉顾与定国公府嫡小姐徐氏的婚约未娶嫡妻先娶平妻的“故事”久居燕京的人哪个不耳熟能详?

    定国公府嫡小姐怒撕婚约不到一个月就嫁给了朱时泽的兄长成国公府的嫡长子朱时泰之后还伙同两家处处给朱时泽使绊子在朱时泽戍守南疆之时延误大军补给遭隆庆皇帝降罪收了诰命的“笑话”久居燕京的人哪个没曾于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过?

    若非母亲“枉顾国威”遭隆庆皇帝降罪朱应桢这成国公府的嫡长孙哪就至于因身份“未有定论”而混得如今日这般凄惨!

    经沐睿这么一说之前附和朱应桢的人才是蓦然记起李岚起与朱时泽的关系脸上各自一暗自叹晦气三三两两的驱马离开了朱应桢身边。

    “睿还是直唤我名字罢。”

    “你我之间以姓氏相称未免有些显得生分了。”

    得了沐睿妙语解围李岚起便顺势跟他攀起了交情。

    想他们三人都得了翎钧邀请至少也该算是同得了其看重的彼此间多些亲近走动想必无碍。

    “时泽那性子从多年前就是这样。”

    “为此不知遭了多少明枪暗箭。”

    驱马与沐睿又靠近了些李岚起演技极好的轻叹了一声宛若随意至极却明显是故意为之的“评说”了几句朱时泽的性子“我劝了他不知多少次顺势而为莫去当那招风的大树与些小人做无谓缠斗他偏不肯听哎我这做人妻兄的除了能暗地里对他多些关照还能怎么办呢!他终究还是我两个外甥的爹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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