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安邑

小说:巫颂 作者:血红
    安邑前方的那座城就是安邑。

    “不过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我所想的那个夏朝的都城安邑啊。夷人可能用三千人攻下这座城么?”夏侯有点发呆的看着前方那座大城。

    安邑地址乃是长宽上万里的平原地带树林湖泊密布遍地农田牧场。阡陌相通鸡犬可闻。数里一村十里一镇繁华得没有道理。

    平原的正中心平地拔起四座底径里许、高数百丈的笔峰恰恰围成了一正方形每一座山峰就在那安邑城的一个城墙角上。山峰的顶部有高十丈的大型箭塔尽以黑石搭就煞气凌人。而那城墙高度足足三十丈开外以长宽丈许巨石垒成墙体平坦如砥石缝间浇上了金属溶液坚不可摧。

    整个安邑长宽超过四十里每一面都有三座城门供人出入每座城门外一字排开数百精壮士兵威风杀气直冲九霄云外。

    安邑北边又有一座高里许方圆数十里的锥形山峰上面有宫殿楼阁又可见军营驻扎其上显然是一要害所在。

    城池左近可见十几座卫城点缀在平原上每座城池有大有小内里尽为军营大队兵马出入其中铠甲兵器铿锵之声传出百里开外。

    三条宽里许有如飘带的秀美河流在安邑以及那些卫城之间流过。河流上有无数桥梁沟通交通安邑正在那三条河流包裹之中。若是战时一旦毁去河上桥梁外敌极难靠近安邑一步。

    “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夏侯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身上背着的长弓很认命的吸了一口冷气:“三千人可以攻下这座城池?一座最小的卫城中怕不是就有数万军马。很显然这个朝代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夏朝。安邑也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安邑。一切不过是凑巧。”

    轻轻的拍了一下黑厣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黑厣同时又约束着身后无比兴奋的白摆出了一副善良淳厚百姓的面目走近了南方正中的那座城门。一边走夏侯一边叮嘱:“白千万不要闹事。这些士兵可都不好对付。尤其人数众多万一闹出事情来可脱身不得。”

    白斜斜的瞥了南门口站着的两排三百人的卫兵龇牙咧嘴的狞笑了几声长舌头伸出来很不屑的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那些身穿黑色铁甲的士兵目不斜视一个个都微微昂着头眼睛都翻到了天上去。门口处却有十几名士卒在抽查往来的行人尤其那些身上佩戴了兵器的行商、护卫之类更是仔细的端详了又端详这次放他们进去了。夏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兽皮褂子不由得一阵后悔怎么就只顾着赶路却忘记了要换几身粗布衣服?

    果然身披兽皮背后背着一柄沉重钢剑手上还拎着一张龙筋弓的夏侯被端坐在城门门楣正下方的那黑衣官员给盯上了。那高冠大袖肤色发黑的官员猛的叫了一嗓子:“那蛮人带过来。”

    四名黑甲士兵立刻围了上来极其不善的抢走了夏侯身上的长弓、钢剑推推搡搡的把他带到了那官员面前。白血目一跳就要下手杀人幸好夏侯制止得快狠狠的一巴掌让白老实了下来。那边几个士兵头目一看到白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尖叫了一声顿时有百多名士兵如临大敌般全副武装的不知道从城墙内部哪条甬道冲了出来把夏侯和白团团围住。

    那黑衣官员也是身体微微一抖惊讶的看了白一眼惊疑道:“好蛮子居然带着貔貅上路嘿嘿嘿。蛮子你哪里人?”

    夏侯听那官儿一口一个蛮子心里不由得恼怒沉声应道:“极南云梦泽。”

    周围的行商等等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在门洞内停了下来想要看一出好戏。云梦泽的大名行商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不知道那里的草药、兽皮、珍奇宝贝是最出色的特产?奈何路途极远又是极凶险的地方安邑的行商极少去那边行走。突然听说有云梦泽来的蛮人哪里有不好奇的道理?当下也就是三五次呼吸的功夫深有大概五十丈的门洞立刻被堵了个结实。

    那黑衣官员大怒猛的站了起来指着那些行商喝骂到:“大胆的东西停在这里堵上了城门想要作乱不成?十个数的时间不走就全部停了你们的路引通行条子。”行商们听得威胁脸色一变呼朋唤友的一盏茶的时间没到交通又回复了正常。

    看得自己的威风震慑了大批的行商那黑衣官员无比得意的坐回了那张凳子。有点心虚的看了看浑身白色鳞甲甲缝中一片细白绒毛探出来的白那官员的右手谨慎的握住了自己左手腕上的那个兽骨手镯。他的动作很轻微却全部落入了夏侯的眼底。

    似乎有了某些仪仗那官儿打着标准的官腔有气无力的问道:“云梦泽?好地方。不过直线距离都有十万里你来安邑作甚么?”

    冷笑一声那官儿眼里闪过了一丝黯淡的红光阴森的说道:“蛮荒之地向来不受大王的号令。你带着兵器想要进安邑有何居心?”

    夏侯沉默了一阵伸手摸了摸腰袋里的那两个钱袋。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花费了四十几个大钱如今还有百五十个大钱在里面。夏侯心里思忖莫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进入的第二座城市就要依靠贿赂门官才能顺利进去么?这黑衣官儿的官腔打得是非常地道、标准却不知他收受贿赂的水平怎么样。而且当着数百名士兵公然行贿夏侯还没这么厚的脸皮这么傻的心眼。

    朝着那黑衣官儿抱拳行礼也不管这个礼节用在这里是否合适夏侯放低了声音脸上也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风细雨的说道:“这位大人我来安邑是四年前和人有约来找人的。”

    “找人?”那官儿的嗓音猛的拔高了一个音调歪着脑袋斜着眼睛不屑的睨了夏侯一眼突然冷笑起来:“找人?看你身上那两块皮子还不错可是知道安邑城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么?都是贵人!谁会和你认识啊?蛮子?”

    夏侯再次抱拳老老实实的说道:“黑厣军刑天大风。”

    “黑厣军刑天大风。”那官儿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死命的眨巴了几下眼睛那官儿跳起来看了看夏侯身后跟着的那匹黑厣分开士兵走到那黑厣身后看了看那黑厣屁股上的一个小小的烙印痕迹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同时带着一点谄媚更有几分热络、几分笼络总体看起来无比热情的笑容:“您怎么不早说要找黑厣尉大人呢?哎呀您果然骑的黑厣果然有王令的印记哩。”

    呵呵笑了笑夏侯温和的看着那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黑衣官儿问他:“那大人我可以走了么?还有可否请您指派一位兄弟替我带路呢?如何才能找到黑厣军所在?”

    一个阴恻恻冷兮兮尖锐彷佛用碎瓷划玻璃的声音猛不丁的传了过来:“是谁要去找黑厣军的刑天大风啊?让本尉看看。”

    一队同样身披黑甲但是背后有黑布披风头上头盔是怪蛇造型头盔上那两颗护住了脸颊的尖锐蛇牙被漆成了幽蓝色的士兵蛮横的分开了城门军簇拥着一名男子行了进来。

    夏侯飞快的瞥了一眼那男子不由得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大呼不妙。

    这男子生了一副三角脸吊梢眉干瘪瘪的两片小嘴唇长得也算凄惨一类。奈何他的体形更是让人难受。瘦巴巴的一个身子只有夏侯的胳膊粗皮就包在了骨头上。偏偏他不知道修炼的什么邪门功法皮肤下不时有一条条的管状物往来游走彷佛一条条毒蛇看起来好不恶心。一对眸子更是死板呆滞彷佛蛇目碧绿的瞳孔中没有一点人的生气。

    那男子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指了指夏侯阴声怪气的说道:“你找刑天大风?有什么事情么?给本尉说说看。本尉相柳柔负责安邑城内一应巡、哨、警、戒之务本尉看你可不对劲啊。”

    夏侯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和相柳柔拉开了一点距离冷声道:“大人我有什么不对的?”

    相柳柔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稍微翻动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本尉看你不对那就是不对。你是什么东西本尉需要解释么?”阴冷之至的扫了夏侯一眼相柳柔有气无力的下令道:“来把这个蛮子先捆上丢进安邑治司的骨牢里先松两年的筋骨。”

    脸色一沉夏侯已经瞥向了一侧被一个士兵抓着的钢剑和长弓寻思着是否要下手反抗。那相柳柔却是再也懒得看夏侯一眼脖子彷佛没有骨头一样到处摇摆猛的一眼让他看到了在旁边已经做势待扑的白。

    相柳柔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欢喜的叫声:“貔貅还是灵气最大最有可能成为精怪的白貔貅!这是哪个行商带来的货色?来啊十个铜熊钱本尉买了他。给我把这白貔貅带回去!”

    夏侯身体一震把几个想要上来绑住自己的士兵给逼退了几步大步的走到了白的身边冷声喝道:“谁来动手?相柳大人白不是货色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却是不卖的。”夏侯心里有点恼怒这相柳柔莫非已经是欺行霸市习惯了么?十个铜熊钱就想要买一头貔貅?

    相柳柔脸色微微一变彷佛刚刚看到夏侯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阵:“这貔貅是你养的?”

    夏侯不卑不亢的说道:“是!”

    相柳柔的面色瞬息千变翻着一对怪眼他冷兮兮的说道:“且不说你怎么抓到这貔貅也不说你怎么驯服他。你能让一头貔貅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想必你也是巫武?除了巫武谁能控制一头成年的貔貅?”

    微微点头这一次夏侯却是根本懒得开口说话了。这相柳柔分明和刑天大风不对劲这显然是来找茬的了。

    同样有无数细细的管状物在皮下游走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相柳柔上前了一步阴柔的说道:“既然是巫武那么就应该知道把自己的东西献给我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吧?”相柳柔的拇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左胸口上的那个盾形纹章阴笑道:“十个铜熊钱的事情也不多说了。你把这貔貅送给本尉本尉收你做相柳家的友客。”

    那盾形的纹章上和刑天大风一样上绣一支青色的三足圆鼎。不过也有区别夏侯记得刑天大风那支鼎上有异兽头像三而相柳柔纹章上的却只有异兽头像一。夏侯很真诚的看着相柳柔很认真的说道:“您在胸口绣了一只鼎这是什么意思?”

    附近的士卒官员同时傻在了那里那个黑衣城门官儿尖叫道:“哈你也算是巫武么?连这鼎的意思都不知道?”

    相柳柔嘿嘿了几声就伸手去摸白头顶上的鳞片柔声说道:“没关系蛮子就是蛮子还亏他自己是巫武居然连这鼎代表什么都不清楚。不过只要献上这貔貅什么都好说了。”他的手距离白的头顶只有一尺。

    白爆然发作一声奇异的嚎叫从白嘴里发出彷佛龙吟凤啼传出了数十里外。他身上一层三寸厚的淡淡白光闪出血目中燃起了两团白色的鬼火双爪一挥狠狠的朝着相柳柔的心脏部位抓了过去。一路上夏侯严禁白生事杀生白吃的都是干粮熟食嘴里淡得出了鸟去。正好相柳柔这么一个不怕死的自己送上门来不酣畅的吃一把血食却是做什么?

    身穿黑色长袍的相柳柔没有提防白突然下杀手他似乎只是一名巫士体力衰弱动作缓慢。眼看着那利爪抓了下来居然吓得尖叫一声团身往地上一滚滴溜溜连续翻滚了十几下逃到了自己属下的护卫中。

    夏侯呵呵大笑安抚下了双目中血光射出尺许远的白一手拍打着白的脖子一边朝着相柳柔嘲笑道:“大人好俐洛的身手。”

    相柳柔气得双眉倒竖浑身皮肤下那细细的管状物突然一阵翻滚眉心处一点绿光透了出来。夏侯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灵气都被一股庞大的巫力所控制在相柳柔的面前天地灵气汇聚成了一根手指粗尺许长的绿光突然有如蛇一样朝着自己咬噬过来。

    白用爪子去抓那绿光。夏侯却生怕白不会动用体内白虎元力抵挡那绿光的威力受到伤害自己抢上一步一拳朝着那绿光轰了过去。

    黄色的光芒裹着他的拳头和那绿光正面撞了一记。

    嗡彷佛数十座巨钟在自己耳边撞响夏侯浑身气血翻腾体内玄武元力差点被这黯淡的绿光一举击溃。那绿光的威力极强摧枯拉朽一般把他拳头上的土黄色元力击碎一路就冲进了他的体内。经脉中那充盈的液态元力一阵乱响彷佛滚汤泼雪被融了个干净。坚若金刚的五脏六腑一阵剧痛被那阴柔但是震荡极大的巫力重伤。

    一口血喷出夏侯土黄色的皮肤一阵发白摇摇晃晃的退后了几步。紧接着他的脸色突然变成了淡绿色。那绿光的核心内还包含了一丝相柳柔的巫力那是什么样的巫力啊一点点的消融在夏侯的身体中所过之处肌体的活性被彻底扼杀。毒相柳柔的巫力根本就是一种阴邪的剧毒。

    夏侯强行吼了一声双目中土黄色的鬼火闪动眉心一道黄光冲出数十块巨石从地面上突出朝着相柳柔砸了过去。长臂一探抢过了身边一名士卒的佩剑夏侯一声厉啸长剑上带起了一道黄光狠狠的朝着相柳柔劈了过去。

    白也吼叫了一声长臂一探把夏侯的那张龙筋弓抢在了手里。血目一翻心头杀气大盛的白随手抓过了一名士卒手上的钢枪嘎嘎狞笑一声后搭弦开弓一枪朝着相柳柔射了过去。那钢枪受龙筋弓巨力所震后面半截把柄突然炸开就前方三尺长的枪头化为一道白光嗤嗤有声的瞬息到了相柳柔的心窝前。

    相柳柔脸上微微笑很是欣赏的看了白一眼赞叹到:“会射箭的貔貅?似乎还修炼了一点点巫力?好宝贝啊自然是我的。”

    右手一翻相柳柔的右手食指上冒出了一团寸许方圆的绿光四周空气突然一震无数道细细的绿光彷佛下雨一样朝着夏侯和白射去。

    夏侯浑身一抖身上黄光纷纷炸裂一片片绿色的斑点出现在他皮肤上触目惊心身体直接被打退了十几步。白却是躲得快一声长嘶已经跳起来足足有十丈高身体缩成了一个肉球在空中滴溜溜的乱转那些绿光被他悉数避开。满天都是细小的石块落了下来夏侯卷起来的巨石也在那密集的绿光中化为粉碎。

    一口绿色的血吐了出来夏侯双目中也冒出了血丝愤怒的看向了相柳柔。这个怪声怪气的家伙简直有如人妖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巫士在他的面前夏侯就彷佛才一岁的自己面对巫公的那种感觉。这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根本无法抵抗。

    如果不是自己外用巫力淬炼**内有玄武元力护住了肉身怕是早就被相柳柔这一阵绿光给射成了筛子。可是就算是这样体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已经凝固的内丹竟然有崩溃的趋势而那绿色毒气更在不断的消磨自己的生气体表那些麻木的绿色斑点面积越来越大。

    白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吼叫猛的扑下来一手抓住了夏侯的肩膀。夏侯怪眼猛的一翻眼角已经迸出血来。挥动长剑夏侯怒喝到:“相柳柔不是你就是我!二人之中死一个在这里!”

    “呔!”一声断喝夏侯眉心处巫力没有任何保留的放了出来在眉心前三尺处汇成了一颗人头大小黄光四射的光球发出了隐隐雷霆声。玄武真解中拼杀搏命的密法‘裂甲咒’也在心底流过内丹突然膨胀里面数量庞大的土性元力彷佛飓风一样扫了出来夏侯皮肤下一阵黄光流转彷佛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岩石铠甲。

    白也人立而起双目血光射出三尺远其中两团白色的鬼火煞是惊人心魄。十指上利爪探出来有足足一尺长上面白光缠绕彷佛上好钢刀。他的鳞片也急骤开合里面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渐渐的那绒毛从底部一寸寸的变成了血红色。

    相柳柔眼角一阵抖动突然大笑起来:“蛮子你携带凶兽、凶器潜入安邑分明存心不轨。本尉负责安邑一应弹压市井、镇压奸邪重任你这样的蛮子正是该死的对象!给本尉上!”

    他身后数十名黑甲战士一声大吼眉心处也是光芒连闪纷纷抽出佩剑走上前来拦在了相柳柔的面前。就这些战士中有二十多人的巫力强度和夏侯相当其中犹有四人的巫力更比夏侯强了不知道多少。相柳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阴阴的说道:“治司属下办案闲人滚开。哼哼城军的诸位还不帮我拿下这该死的蛮子么?”

    夏侯手中长剑一抖竟然发出了山崩般的巨响。他矗立在那里身形稳重如山低沉的吼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相柳柔小人尔今日我必杀汝。”左手一翻一抓玄武真解中唯一的一项攻击法术也是四象真解中威力最大的攻击法术‘戊土神雷’已经被夏侯暗暗的掐了手印藏在了手心之中。

    相柳柔轻轻的啧啧了几声:“一个巫力不过接近九等的巫武想要杀我?难道大夏的一鼎大巫是这么容易死的么?蛮子你不知道一鼎大巫和你们这些第几等第几等的巫之间的区别么?”

    一个很阴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相柳柔那么你知道一鼎上品大巫和你这一鼎下品大巫之间的差距又有多大么?”

    ‘铿锵、铿锵、铿锵’异常整齐的马蹄声从城门内的大街上传了过来。相柳柔猛的张大嘴就好像刚刚吞了一窝毛茸茸的老鼠一样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来的精彩。铿锵的马蹄声中那阴森的声音缓缓说道:“听说有位小兄弟骑着我黑厣军的黑厣骑来找我大哥却被一条长虫拦在了门口。不知道我大哥知道了会怎么做。”

    城防军乖巧的紧紧的用自己的背心贴上了城门洞的墙壁不敢再围观相柳柔和夏侯的对决。相柳柔治司的下属也是面色连连变化小心的把相柳柔围在了中间。那长街上一名脸色阴森身形瘦削身穿一套简短的黑色皮甲手里有气无力的挥动着一柄小小的双面战斧的年轻人骑着黑厣带着一队大概千骑的队伍缓缓行了过来。

    那年轻人这么坐在黑厣的背上彷佛一块冒出丝丝火焰的万年寒冰阴森、凌厉的眼神扫了相柳柔和夏侯一眼低沉的说道:“篪虎家的小兄弟么?我听大哥说过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没摔死命够大我大哥赢的钱最后却便宜了我。”

    夏侯抱拳行礼嘴角又是一股绿色的血冲了出来含糊的说道:“这位是?”

    相柳柔紧咬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刑天鞶你要管我的闲事?”

    刑天鞶彷佛没睡醒一样缩了缩脖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带了几丝阴森的味道:“相柳六兄你要抓我大哥看上的人可是你先找我们刑天家的麻烦呢。”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面射出了几丝寒光刑天鞶阴阴的笑道:“不如我们按照老规矩来办?你亲自和我打还是属下?”

    相柳柔脸上皮肉抖动了好一阵子恨恨的瞪了刑天鞶一眼又无比阴森的看了夏侯和白一阵终于重重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淡绿色的浓痰嘿嘿笑道:“我和你打?我一个巫士和一名骑着黑厣的巫武对敌?你当我蠢了么?走!”手一挥相柳柔带着属下就要离开。

    刑天鞶手上的小小战斧突然丢了出去那战斧在空中凭空膨胀成原来十几倍大小彷佛一扇门板狠狠的劈在了相柳柔的面前。刑天鞶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吸气后说道:“药。”

    相柳柔看着那柄陷在地上离自己的脚尖只有不到半寸距离的巨大战斧脸上一阵发青。良久他才从腰带里抓出了一颗漆黑恶臭的药丸丢给了夏侯鼻子里连连喷出冷气绕过那柄战斧故作镇定的缓步离开。

    夏侯体内的剧毒已经开始侵蚀他的心脉当下也不和刑天鞶多说捏着鼻子吞下了那颗臭得让人窒息的药丸盘膝坐在了地上。那药丸一进肚子立刻化为了数十股或冷或热或强或弱或酸或甜的气流彷佛杂乱无章的朝着身体经络内冲了过去。几次冲荡那经脉中的毒素却是神奇的消融无形甚至被打散的土性元力也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那相柳柔走出了十几步突然转过身来正色喝道:“刑天鞶本尉警告你这个蛮子携带凶兽貔貅自身又是接近九等的巫武未通教化的。若是他在安邑招惹了什么是非惹出了什么祸事你们黑厣军跑不开关系。”

    刑天鞶手一招那战斧化为一道流光冲回了他手里。有气无力的看了相柳柔半天刑天鞶这才翻着白眼说道:“蛮子?相柳老六这蛮子可比你还通礼节呢。你见过蛮子象条发疯的牙狼一样在大街上咬人的么?”

    相柳柔气的脸色发紫没有任何意义的冷笑了大半天看看实在没有人理会他这才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可是刚刚走出了十几步他又不甘心的停了下来回身指着刑天鞶阴笑道:“你神气等着。等我家老三从蛇泽回来了看看你刑天家的几个是不是还这么神气。”

    刑天鞶没理会他随手把那小小的战斧挂在了腰间他彷佛一摊烂泥滑下了黑厣朝着夏侯走了过去。夏侯也站了起来比刑天鞶高了一个头的他很是不客气的居高临下的盯着刑天鞶打量个不停。刑天鞶却也不见怪一线天的眼睛猛的瞪圆狠狠的一拳朝着夏侯的小腹砸去。

    白一声厉吼长臂如风抓向了刑天鞶。刑天鞶却是鼻子里面一哼一圈青色的风整个裹住了白白哪里还动得?

    就听得金铁轰鸣不断响起刑天鞶的拳砸在夏侯身上就好像铁匠打铁一样发出了骇人的响声。一圈圈淡淡的青色、黄色的光芒不断从二者接触处发出夏侯站在那里身体纹丝不动。

    刑天鞶脸上一阵欢喜抬头问夏侯:“你剑术如何?”

    夏侯也不多话右手一抖那柄抢来的佩剑立刻在空中画出了七朵白色的雪片。他挥剑的速度极快角度又是奇异无比七朵雪片居然在空气中保持了一次呼吸的时间这才散去。

    刑天鞶以及他率领的黑厣军的战士同时抽了一口冷气习惯于仗着强大**力量用最沉重的兵器把敌人连同兵器铠甲一起砸成粉碎的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法?刑天鞶欢呼起来:“妙极妙极篪虎家的小兄弟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剑法又是接近九等的巫武极妙!”

    突然刑天鞶皱起了眉头有点怀疑的看着夏侯:“你从何处习来如此绝技?”

    夏侯嘴皮一翻也不怕天打雷劈大声说道:“自己在山中看时日变迁四季生化兽奔鸟飞草木枯荣我自己参悟的。”

    刑天鞶听得一愣一愣的擦了擦眼睛没错是一个穿着兽皮头发彷佛都有几年没有洗过的蛮子啊。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蛮子所能说出来的。摇摇头刑天鞶嘀咕了一句:“大哥还真拣到宝贝了。”无比殷勤的拉起了夏侯的手刑天鞶笑道:“甚好。篪虎兄弟应邀而来却又有这样的本事妙极。”

    顿了顿刑天鞶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篪虎兄弟你先陪我去司里画了卯把今天巡城的公务给完结了我带你去我刑天氏的府邸去。大哥今日在王宫轮值不到深夜是没办法来见你的了。”

    手指弹了一下白身上的风圈突然消散白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这下他可不敢再对刑天鞶张牙舞爪的了只是紧紧的缩在了夏侯的身后一对血目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刑天鞶的后心盘算着自己如果从背后偷袭一爪子能否抓死刑天鞶。

    夏侯也翻身上了黑厣和刑天鞶并肩顺着大街走去。刑天鞶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的问道:“你南方蛮荒地域和安邑一些世家的规矩却也差不多男丁都以成年时杀的猛兽为名。篪虎兄弟你的名字是?”

    随手撕开了上身的兽皮褂子夏侯淡淡的笑道:“暴龙。很幸运成年礼上弟杀了一条钢甲暴龙。”他的胸口暴龙的头像在阳光下反射出纹身用的草汁特有的青黑色光芒。

    刑天鞶脸上的笑容更盛看着夏侯连连点头却弄得夏侯半天弄不清情况。自己是来安邑准备参加黑厣军同时寻访巫公所说的那种传说中可以让人飞天遁地偷天换日的巫术的。刑天鞶是黑厣军的将领怎么也是高级军官一类怎么对自己就这么热情热络甚至带着几分格外加意拉拢的味道呢?

    正在思忖间路边一家以巨石搭建很是宏伟的酒楼二楼处传来了一个浑厚有力彷佛带着点雷霆威力震得夏侯耳朵嗡嗡直响的声音。“刑天鞶熊军候大人这位小兄弟可就是让相柳老六丢脸的那位?”

    夏侯猛抬头那酒楼宽敞得变态的阳台上正站着一名浑身黑色长袍腰间扎着一根血色腰带端端正正一张长方形的脸面容古拙彷佛岩石肤色莹润双目中神光射出老远不怒而威的青年男子。这男子身材高大夏侯的身材已经算是变态可是这男子的体格似乎比夏侯更高了些许往那里一站彷佛数丈内的空间尽数被他占满其他人注定成为他的陪衬。

    刑天鞶恭敬的跳下黑厣朝着那男子行礼。夏侯终于看清了他的礼节就有如古罗马士兵一样右手横在胸前右拳靠着心脏的部位却是简单易学。就听刑天鞶笑道:“混天候您的消息也忒灵通了些。嘿我大哥今天在宫里轮值可不能陪你喝酒玩闹。”

    混天候深深的看了夏侯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机会多得是明儿我弄几缸父王刚刚命人酿造的血酒给你几兄弟送去。”朝着夏侯微微点头示意混天候嘿然道:“你黑厣军这回可拉到了一个好手啊。看他那手臂要是舞起了合适他的兵器可没几个人能抵挡。”

    刑天鞶得意的看了夏侯一眼笑道:“这兄弟叫篪虎暴龙成年礼上可是杀了一条钢甲暴龙的好汉。这种好手都城合计七令二十一司六十三尉谁不想要?”

    混天候手里捏着一个白玉酒杯轻轻的转了转笑道:“可惜巫力弱了点。暴龙兄弟多大了?”

    暴龙兄弟?恐龙兄弟?夏侯心里一阵郁闷只能也翻身下马朝着混天候行礼道:“刚满十六岁三个月。”

    那站在阳台上的几个和混天候一起的男子同时愣了一下:“南方蛮荒之地十六岁的九等巫武?难得罕见啊。”

    混天候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朝夏侯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低沉的说道:“好汉子可不在乎年龄。就是都城的世家中多少男丁比暴龙兄弟大了十岁以上还在六七等的水准鬼混。嘿嘿刑天军候暴龙兄弟初来安邑你可带他好好的逛逛这座天下第一城。”

    顿了顿混天候放声笑起来:“过几天有空本候在府中设宴刑天军候带暴龙兄弟一起过来。”似乎有意似乎无意混天候笑道:“东方夷部前几天从海外找了个剑手过来大家长长见识也好。”

    刑天鞶不再罗嗦和混天候告辞后拉着夏侯继续朝他的司部行去。

    夏侯问道:“那混天候是谁?好大的威风好强的巫力。”

    刑天鞶眉头一挑笑起来:“大王第九子天地神人鬼五等候得封混天候。”看了夏侯一眼刑天鞶突然压低了声音:“混天候和我家交好但是其他诸位天候和我刑天氏的交情也不错。暴龙兄弟可要当心了万万不能特别亲近某一位也别得罪了谁就是。”

    夏侯长吸一口气缓缓的点点头。

    安邑这个神奇的城市。初来安邑就碰到种种古怪之事。和相柳柔结怨和混天候相识日后的生活还会不丰富多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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