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 208、第 208 章

小说:十贯娘子 作者:老草吃嫩牛
    街口来了卖人的, 老臭难得不在窝里睡觉他就天天去看安儿就得每天去找他, 亏得他包容, 竟是一次都没有生气。

    怕外街小孩儿淘气, 等他走了欺负老臭, 每次安儿都要等老臭吃完饭食才返家。

    那卖人的牙子吆喝的欢可谁会买罪奴呢?

    如此这般两天, 三天……时候久了, 看热闹的人也没了甚至跟着小郡王的人都有些倦怠开始还是一群人跟出去时候久了安儿觉着烦躁就让他们远远的候着。

    这家门口呢, 还国泰民安的谁能想到会出事?

    就在第九天, 小郡王佘万霖刚看着老臭吃了半瓢饭食便在街口被人掳了。

    就那个牙子压着几个罪奴上了敞车, 他自上了前头挡风的青布篷车。

    那车过三礼学堂后墙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 也就是一刹那, 车帘后伸出两只手臂拖抱着佘万霖便上了车。

    老臭双目呆滞的看着远处去的两车越来越远。

    呃……他就是个暗探而这个结果, 他没有想到的。

    可最令他想不到的是小郡王是个有本事的深的他看不出, 可他见过这位打猎的。

    四五百斤的大熊他能跃起来一拳捶死而后犹如提着一只兔儿般脚步轻盈的几十里深山归家还要半夜约了隔壁的那个丑姑还有一串坏小子在山上点火烤肉吃。

    这小子最坏偷了他爹的长刀上山分熊那么大的熊脑袋他也就是不费劲一刀下去身首分离。

    很不坠他刀头崽子的名头。

    小孩儿是长的极快的他们最善伪装你以为他天真可爱的时候几个傻小子已经搭着伴儿干过不少坏事儿了。

    譬如乔装打扮去过庆丰的红粉楼譬如乔装打扮混入队伍跟着庆丰的一群崽子约了燕京的一群崽子在青雀庵那边打群架那是一拳一个鼻梁骨祸事闯的极大。

    偏庆丰各家淘气公子屁股都被他们老子打烂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小郡王佘万霖私下里就是这样蔫坏蔫坏的甚至那场架他算计的不是燕京那群小公子他算计的就是家门口骑着马吆五喝六气焰嚣张的本街公子。

    成日子屁的本事没有却仗着是泉后街的出去耀武扬威家门口的婶子阿奶都心疼他也不能明面收拾那就只能使阴招。

    果然那事儿一出那群淘气的便被各家分化官制起来了。

    事实上不出那么大的事儿街儿里各家还以为自己养的都是懂事孩子呢。

    就是这样的小郡王才将他被人揪上车竟没有反抗?为何不反抗呢?

    老臭脑子就乱的很他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出于对一饭之恩的感激老臭没有汇报小郡王这身本事。

    毕竟他的任务是监视整个泉后街的官僚体系小郡王如何他也不再体系当中这世上除了根奴儿还有这孩子谁还会对他这么好呢?

    那外面的歹人怕是把他看成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掳他吧?

    如果~他早就把佘青岭这个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孙有一身不凡的身手之事汇报出去皇爷会用这孩子么?

    老臭坐在原地就如个真正的傻子般一动不动了。

    佘万霖被人拉入车便迎来一口闷烟儿从小泡八珍汤的他才不怕却配合着躺倒心里更是万分雀跃且兴奋。

    他觉着这一次他是自由了的终于自由了的……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呀。

    高兴他们四五岁起就开始被父亲带着去军营去斥候衙门甚至高兴与根奴哥还去过边城独他是不能走远的。

    从小他就知道他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不一样他是佘万霖的孙子便不能自由。

    他跟着爷爷读世上最好的学问跟着父亲母亲私下里学世上最好的武学却毫无用处。

    至多就只能可怜巴巴的在亲卫巷在泉后街在燕京里被团团围绕着晃荡。

    被无数贵人爱护着长大什么都是最好的却也是最坏的。

    还是他娘看他可怜才允许他去后山淘气且每次都要避讳着家里的婢仆要有叔叔们假意跟着才能上山瞎扑腾扑腾。

    且这次献俘之后皇爷好像说要给他一些担子了?他才多大且没玩够呢他也不想要担子。

    于是便顺水推舟自上贼车心里还寻思又不是我故意离开家的这可不能怪我。

    少年就抱着这样的想法竟坦然装晕期间连续换了四五辆大车直到被装进一口棺材他才有些别扭这毕竟这是睡死人的。

    难得他为自由做到如此地步好环境里成长的娇儿若说懂事真是比谁家孩子都懂事儿若闯祸他便能把天捅个窟窿还心无一点畏惧压根不去想后果。

    终于一张薄板盖在他的头顶死人被放置在了上面他倒是没看到死人可死人味不是没闻过的他爷也狠一大点就带他去刑部死囚牢溜达练心性那里面就是这种味道是来不及腐烂的死气。

    佘万霖微微憋气很快就闻到了大量给尸体防腐的乳香甘草冰片的味儿往下伸延为了自由小郡王依旧是忍住了。

    后瓦盆坠地唢呐响起哭声震天抬棺起灵。

    啧这群歹人玩的声势可真大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拿他躺的这口棺木来说大号的棺木中间有夹层那上面的死者必不能过六十斤左右需得骨架子颇大才能圆满。

    那么这死者死之前就得不急不缓的饿到皮包骨的程度才能死的恰恰好嘶……设计这套路的人心思可真周密啊。

    佘万霖脑袋飞快耳朵也一直支棱着。

    他与掳他这群歹人一样肝颤是绝对不想被人抓住的。

    且这一路也很惊险想是亲卫巷那边消息已传出伴着哭声耳边四处都是快马飞过这哭灵的队伍更一路被拦棺木竟开了七八次。

    每一次开馆检查那是掳人的胆战心惊佘小郡王也胆战心惊。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佘万霖就听到了流水听到了木船撞击码头的音儿棺木又被打开这一回检查的更加严密他甚至听到有人对死者家眷说了道歉的话他这才知道头顶是个女尸还有女子摸了尸首确定了身份这棺木才又被合上。

    小郡王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股子尸臭瞬间入鼻有咳嗽他都强忍了下来心里就佩服死自己了。

    那外面哭的极悲惨好像是孝子贤孙有人要撞死又被什么人使鞭子抽了一顿才老实的被迫上船……

    当舢板抽离那一刹佘万霖提起的那颗心算是落到了地面上长这么大这孩子总算懂了心累脑累是啥滋味。

    他想这是来县码头吧?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把自己弄到哪儿去?明儿就找个空就跑吧再给家里捎个平安消息借机在外溜达几月才能回家不然便白睡了一次棺材了。

    也许这辈子他就能自由这一次了可得好好玩个够本。

    心神一放松他倒真的困了不说这小子胆大非常人家竟真的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期间有人打开棺木抱他出去看他睡的香甜还说:“哎呀成千上万人为这小子折腾他竟睡的这般香甜哎!享福的就是享福的……嘿嘿你们说明儿我告诉他他跟死人做了一路伴儿他会如何?”

    有人闻言立刻训斥道:“快收了你这点心思吧他若有个好歹就你们这帮子矬种儿化成灰儿都不够给他垫脚的明儿看到最好给我走远些仔细碍了他的眼!”

    这人一开口周围人便齐齐收声。

    佘万霖便又被人两倒手他也懒得醒。

    被侍奉习惯的小郡王便是有人趁他睡着给他换衣裳他也毫不尴尬打小就是这样的日子呢。

    他唯一别扭的是他腰下的小褡裢被人倒出几十个铜钱有人惊愕说:“呦往日听说这些贵人随手赏的不是金便是银这小子身上子儿咋比我还寒酸?”

    佘万霖心里冷哼寒酸?他爹官拜从三品照样一月花不得一贯钱也没地儿花钱去难不成装金带银便是体面么?

    燕京傻子们才一出手就是金锞子银锞子这是有病吧?老祖宗讲话有钱儿买肉吃自己的肚儿里才是正经何必夸富去呢。

    换了衣裳他身上盖了暖和和的被褥轻轻用鼻子闻闻感觉没有异味新的佘万霖便心里又一松再次坦坦荡荡的睡去了。

    第二日早起船过急弯船身晃动佘万霖缓缓睁眼便听到大运河岸上的纤夫逆水拉纤绳的嗨~嗨呦嗨~嗨……的声音。

    他看着并不高的青布幔帐发愣身下摇晃五官里一切知觉都是新鲜的前所未有的。

    生下来睡的最狭窄的床铺顶头的木板是黑色的缝隙里还有绿色的霉烂点儿河水特有的水汽与老木船的朽味儿汇在一起这都是没见过的才真正提醒他是离开了家。

    傻孩子此刻冷静了方想起家里如今不知道咋样了老祖宗一定焦心了吧娘亲生气没爹爹生气没有?最担心就是阿爷……这次回去少不得要挨戒尺了。

    对了还有丑姑丑姑……

    要是丑姑在就好了可以一起被掳走然后作伴浪迹天涯就跟那些传奇本子里写的人一般自由自在的。

    今日到这里了明日到那里了每次都能遇到不同的人还有有趣的事儿。

    胡思乱想间木门叽扭的声儿传来从脚步声能听出进来三人两女一男。

    严严实实的青布床幔被拉开老方低头一看便乐了。

    那小贵人正睁着眼睛发呆。

    于是他低头笑道:“小爷儿醒了怎么不唤我们?”

    佘万霖这才懒洋洋侧脸看床边三人。

    与他说话这人三四十岁个不高人瘦却扎实面黑丑陋放到人群能一下子就淹了的那种平常。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船家衣衫初春江风寒冷却露着两条肌肉扎实的胳膊这一看就是臂膀饭的。

    老方看这小贵人懒的说话心里也怕他闹腾就耐心弯腰哄到:“小爷儿可要起了?”

    难为这小贵人这才屈尊降贵的坐起人起来也不看他却盯着自己身上穿的一身家染布的窄面寝衣看。

    老方陪着笑继续哄:“咱船上条件不好您先委屈一段时日转明儿到了地方上了岸定不能委屈了您您渴了么?小秋小灯赶紧伺候小爷儿来。”

    他说完身边那两个早就候着的小丫头便齐齐上来一人奉茶一人弯腰把一双布鞋放在了床下。

    佘万霖往日也是这时候最呆人很被动更懒的说话神游一般随人摆弄。

    小灯弯腰双手奉茶佘万霖看看那茶盏到底伸手取了开盖子饮一口就开始在嘴里咕噜咕噜开始清口。

    清完他鼓着腮帮子低头要吐却没有每天都能看到的小痰盂这漱口水就憋在嘴里了。

    他二目直愣愣就鼓着腮帮子看老方老方心里便暗道不好这小爷到底是要闹腾起来了么?

    他这是?预备自己到他面前就吐他一面门水?

    默默对视片刻那门口便有人轻笑道:“小爷儿莫恼咱船上就这个样子东西也不全唤那边有窗您可以吐到河中。”

    佘万霖立刻站起光着脚去至窗边吐水。

    那叫做小灯的赶紧拿着鞋过去却不知怎么从后脚跟给这小贵人套上人便愣住了很是不安的看着船舱门口。

    佘万霖这口水吐出便看到无风的河岸上十多个汉子整个身体陡斜浑身不穿一片布的正挎着一条布绳拉着这大船走。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脑袋里也没有这样的知识便立刻看住了。

    一直到有人在他背后说:“那是纤夫小爷儿没见过么?”

    佘万霖摇头又扭脸看人便看到一三十出头五官俊雅的长衫文士正笑的极温和又包容的看着自己。

    他迅速查了一下气息心里立刻明了那边两个小婢身上有些手段那边的丑瘦子能跟有田哥哥打个平手这个文士么他一巴掌过去他能立刻飞河水里去……啧!

    算了!还要坐人家的船呢。

    河岸一声长号纤夫齐齐迎合听上去甚美竟有种天地怅然的气韵很厚重也很力道佘万霖立刻扭头往那边看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他甚至觉着他能吟个几句诗文出来。

    这屋里人也不打搅他便叠被的叠被收拾的收拾直到这小爷儿总算开了尊口问:“他们为何不穿衣裳呢?”

    他长这般大看到的听到的没有一个信息能告诉他世上有同样人须得身无寸缕晃着身下那物事才能做活赚钱的。

    那文士一直安静的等待终于等到佘万霖问话便笑着说:“多好的衣裳穿他们身上绳磨水泡三五日便烂了他们穿不起。”

    长见识了。

    佘万霖叹息了一声扭脸对文士道谢:“多谢。”

    谢完继续往岸上看。

    那文士听了谢也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夸奖道:“小爷儿好涵养竟不害怕?”

    佘万霖没回头的问:“你叫个什么名儿?”

    这话极无礼可他打小就是这样问话的有时候不必问走到他面前的都怕他费心要自报姓名的。

    这已经是不错了他肯问别人叫个啥。

    可这文士长这么大也从未有人跟他这样说过话便是十年前他一身功夫全废对下面掌控力逐渐衰竭依旧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可细细一想却也是理所当然他便大度一笑在老方有些制怒的目光中温和说:“老夫丁玉门。”

    佘万霖肩膀一动扭脸又好奇的看了丁玉门一眼道:“你才多大也好意思自称老夫?”

    屋中小婢顿时是二目圆睁小嘴微张老方气的就浑身颤抖。

    丁玉门又一呆便笑了起来笑完才说:“那小贵人看老夫多大了?”

    富贵至极的小郡王从小什么教育都受过可猜人年纪这种知识他是没有的也不必学。

    如此他便凭着经验说:“三十多吧?”

    这话极可爱丁玉门哈哈大笑起来就笑的佘万霖一阵困惑可他也懒的问原由反倒是捂着肚子看着这人坦荡说:“饿了。”

    是呀从昨日掳了这小贵人来竟是水米未进的好不容易给他泡了一盏好茶人家也当漱口水吐了。

    丁玉门道一声谦便忙命小婢出去端来早饭。

    小婢动作飞快没多久便往桌面端了两碟河鲜两碟绿菜还有一碗蛤蜊汤外加一碗半干不湿的糙米饭。

    佘万霖确实饿了看到吃的便立刻回身捂着肚子乖乖坐下盯着饭菜不动了。

    这是等布菜呢。

    当然小爷儿也不傻就等了片刻他才想起这不是做客呢也没人照顾他了便随便了。

    随便真好啊。

    他笑了起来开心的一伸手拿起筷子立刻对着几碟菜的中心位置挨个在上面捅了一个眼儿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甚至觉着在这个当口适当的装下天真肯定是没错儿的。

    丁玉门困惑却也没有打搅就安静落坐一边安静的看着这小贵人一点不挑食的夹菜吃饭且吃相特别的好看。

    真是好教养啊。

    又看这小贵人遇到这样的事情竟一个字不多说也不多问就该吃吃该喝喝十分的坦然自在他到忍不住的夸奖起来:“小贵人年纪不大倒是心清自在果不亏是青岭先生亲手抚养长大的。”

    佘万霖眨眼端起一粒剩米都没有的空碗给自己添了蛤蜊汤没有汤勺就端着碗喝了半碗咽下口中余渣这才笑着说:“你认识我爷爷?”

    丁玉门脸上露出佩服的样儿点头说:“天下谁人不知青岭先生呢只是想我等这样的粗鄙人也就是听说敬仰罢了又哪有福分认识呢?”

    佘万霖听到夸奖爷爷他也高兴却不深问了。

    父亲给他上过这样的课像这种端着的二傻子一般肚里话是最多的遇到这样的就别搭理他他就什么都说了。

    吃罢饭清了口佘万霖就又趴在窗口看拉纤。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背后那叫丁玉门的终于问到:“小贵人~竟不害怕?”

    佘万霖没回头的摆手说:“丁先生多余的莫问也不要多说我并不想说话。”

    丁玉门眼睛闪过一丝真正的诧异:“哦?却不知为何?”

    这小贵人跪在椅上趴在在窗口懒洋洋道:“不为何小爷懒的知道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呗扣住我跟朝廷跟皇爷要么是跟我爹跟我阿爷换东西呗……”

    丁玉门眨巴下眼睛忽语气落了几度寒凉威胁道:“哦?你到机灵可你就不怕他们不愿意殃及你丢了性命么?”

    那小贵人依旧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丁玉门以为他怕了心里嗤笑正要温和安稳却不想那小家伙忽懒洋洋开口道:“那你试试!”

    拍水里淹死你也是眨巴眼睛的事儿。

    燕京城里闻听安儿失踪陈大胜不慌七茜儿不慌老太太不知道倒是皇爷龙颜大怒。

    二皇子亲自点兵燕京庆丰顿时乱了起来。

    一时间庆丰府衙门九思堂的小令们不当值的警卫营五城兵马司……反正能动弹的都动作起来就从白日里找到黑夜。

    大梁安稳了整整十年了这种安详的气氛一旦被破坏有些胆子弱的便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又一听是郡王府丢了小郡王这下好了便猜什么的都有但猜的最多的便是许是十年前陈侯杀的过狠有伤天和到底连累了小郡王被人报复寻仇了。

    这会子还找不到人哼再找到许就是尸首了。

    等着看笑话的人很多然而夜深人静后整个郡王府便只有佘青岭一人着急他就拍着桌子怒斥这对不急不慌的父母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做爹做娘的?啊?赶紧想办法寻人去呀?在这里看我作甚?”

    这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留了些许胡须好不容易面上不甜的陈大胜就看看自己的媳妇儿。

    他媳妇说随那混蛋孩子去死便是不死回来打死!

    他觉着还是不找了高低一顿揍就让那孩子玩几天吧。

    七茜儿低着头看着挂在左右腿上的六岁小狗三岁的一笑就撇撇嘴道:“都跟您说了甭着急。”

    佘青岭怒急一拍桌子又骂道:“他便是再有本事那也是个孩子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忽想起什么手下就猛一滞道:“不好来人!套车!我要入宫。”

    陈大胜看老爹变了脸色便问:“爹?怎么不好了?”

    佘青岭吸气看着陈大胜一字一句道:“上月东狱莫名起过一场火黑烟冒了半日就怕那件事是捂不住了这燕京里能换那些人出来的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女怕就是我老佘家这唯一一条根了。”

    他这话一出屋里气氛便是一滞陈大胜看看七茜儿到底一咬牙说到:“就是没了安儿儿膝下还有高兴还有灵官还有小狗。”

    七茜儿脸色忽一变抬手化抓对着陈大胜肩膀就抓了下去只是人没抓到却被佘青岭一句话吓到了。

    “可老夫这身体没有精力再亲手抚养个嗣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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