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63、第 63 章

小说:十贯娘子 作者:老草吃嫩牛
    柴门小幌, 野趣酒桌, 盐豆鸡肝, 三碗酒去后便不认爹娘。

    乌秀心中有事, 还想灌醉旁人?他自己三碗下去倒是先醉了。

    人醉就话多乌秀越来越颠倒神识不清楚便管不住嘴巴状若癫狂的先把谭家, 还有他的狐朋狗友尽数骂了他越骂越憋屈无法宣泄便抓着衣裳头发痛彻心扉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起滚来。

    陈大胜吓一跳只得蹲在凳子上, 低头看着满地打滚的乌秀。

    就为何这样难过?跟死了亲老子一般?

    谭家便真这般招惹你怨恨么?

    好事儿啊!

    乌秀痛快的哭了一场后又缓慢爬起, 再喝了几碗酒, 摔了碗便呼一声痛快!

    痛快完, 他便拍着陈大胜的肩膀, 满面真诚的说:“陈~校尉我委屈啊!他们他们不信我!”

    陈大胜慢慢坐好, 又给乌秀添酒道:“乌校尉心里有过去不去的便与我说我认识你好些年也算知道根底, 我信你。”

    乌秀感动单手伸出拍拍陈大胜的肩膀道:“嗝~你信我有什么用?算啦……不说啦!也不能说啦!我就跟你说哥哥万没想到是你啊你能这般义气嗝~却比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强上千倍万倍来来来~满上!哥哥今日与你道个歉从前我对你们不住嗝~!你只喝了这碗哥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大秘密!”

    这醉猫依旧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醉成这样他还使劲灌陈大胜酒呢。

    陈大胜拎起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碗一饮而尽乌秀便涨红着脸呼着酒气大声叫好:“好!好酒量!嗝那哥~哥陪你一口。”

    他得意的端起酒碗就小小的就陪了一口脸红的越发像一只猴儿。

    这还真不是个聪明人耍鬼都耍的如此破绽百出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陈大胜举着空碗给他看:“喝了该你说了。”你那秘密。

    乌秀嘿嘿笑了一通攀爬在桌子抓着陈大胜的腰带就上身扭动道:“说对说!嘿嘿好宝贝~嘻嘻……陈校尉我说了你可不要恨我那谭家个个欠你们老刀的嗝~哥哥我可不欠你们的是真……不欠!”

    陈大胜举起酒坛晃了晃就把空坛子往后一丢那芦苇帘子后边便慢慢递过一坛酒陈大胜抓起酒坛子低头闻闻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端起一饮而尽。

    乌秀大声叫好抓起盘子里的盐豆放在两手搓搓吹起豆皮就往嘴里一拍咀嚼了一会后方哼哼唧唧的说:“老弟啊!你可知这世上还有一句话?”

    陈大胜将酒帮他满上又将酒碗一推道:“你说。”

    乌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吧嗒下嘴叹息:“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天地君亲师?”他艰难的又攀爬到陈大胜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呼气说:“你们有今天的大富贵了就凭什么?凭的~还不是我乌家的六手行刀决么咱……”

    陈大胜意外的扬扬眉毛:“你家的?”

    乌秀又开始发癫他大力拍桌瞪着陈大胜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家祖前朝乌益生!家祖乌益生!那是一代领军百万的儒将!他凭的是什么换的高官厚禄?哼我说我不欠你们皆因你们今日富贵都自我乌家而来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不懂啊……说不欠你们还真不欠……你可知?”

    他醉笑着又拉住陈大胜道:“兄弟你们欠咱们乌家束脩呢就把这条好宝贝舍了我吧哥哥这手头颇紧凑了些……”

    陈大胜听到这句便笑了他拿起乌秀那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大口说:“既那刀决这么好?乌校尉又为何不练?”

    乌秀表情不屑就语调古怪的赫赫笑了起来说:“说什么呢~!我父又不傻!我乌家乌家杀戮太重三代好不容易保下我这颗独苗就怎肯拿去杀场磨刀?当初那谭老贼去我家几次商议我父就一再拒绝可嘻嘻~你道如何?”

    “如何?”

    “他家哈哈!便把最出息的嫡出的长孙压在我家啦哈哈……你是没见过我姐姐嗝~我姐……哈哈哈那真跟那谭唯同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哈哈……”

    乌秀一顿狂笑又捏了一块鸡肝放到嘴里很下作的吧唧了会嘴儿就说出一番从前旧事。

    却原来陈大胜他们练的长刀内劲与长刀技真正的名字叫做《六手行刀诀》确是乌家先祖乌益生所创后因此决太过残忍而封存起来。

    乌益生百般矛盾到底不忍毁了自己的心血就死前留书后代言明该决有伤天和后代切不可再用此法练兵。

    而谭家决定跟随武帝杨藻之前就是一般的武勋人家。他家也有传承的练兵之法虽治军严谨可旁的兵家谁家又不严谨如此便几代挣扎前途渺茫官路平平。

    后谭士泽机缘巧合结交杨藻谭守义便给谭家筹划了两条路嫡支按兵不动旁支出头协助杨藻乌家将六手行刀诀作为女儿嫁妆与谭家联姻双方定契言明若武帝得了龙椅便共享荣华富贵。

    如此谭士泽便被推了出来谭唯同也被推了出来这世上从此就有了长刀营有了老刀们的一条条冤魂。

    至于乌秀嘲笑的那件事亦不过是乌家嫡女天生貌丑生来便敷着半面紫色胎记。

    乌秀满腔怨气一直骂谭家违背契约背信弃义……这家伙到底是醉的狠了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说了很多事情最后就一头扎进酒肆桌底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等他醉倒那芦苇帘后才慢慢走出余清官他们。

    众人默默的站着一直站到陈大胜站起从腰上取了那根金镶宝石玉珊瑚阔腰带他弯腰将乌秀提起来将腰带塞进乌秀的怀里这才跟最小的管四儿说:“四儿去找个车送他回去。”

    管四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七位老刀目送那篷车拉了乌秀而去等到那车看不到影了余清官才说:“头儿你好像改主意了。”

    陈大胜点点头:“恩!改了!今儿一遭好似我把这世间的事儿就想的太简单了知道我将将想明白什么了么?”

    余清官他们齐齐摇摇头。

    陈大胜就扭身看着护国寺的方向道:“权势!轻轻一推就能改变旁人命格的权势谭守义我先生他们手里才有的那种权势。”

    他有无奈的指指自己的眼睛道:“其实咱们眼里你们小嫂子的眼里看到得山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马二姑困惑:“怎么不一样?便是换了谭守义也不能石头山看成金山吧?”

    陈大胜轻笑起来道:“就不一样啊他们在山腰咱在山脚皇爷在山顶老天爷在天上!起初我就想着照着你们小嫂子的想法去做若有十两鞋就得有个金丝织就的百两好衣裳配它咱把那腰带想法子塞给乌秀他就早晚得拽出一串儿祸事来再受个大报应!

    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如乌秀这般的人才就活该送去敌营祸害旁人去只如今他翅儿细小便展不出大风来如此……咱们便送他一乘好青云他如今闯的祸~风势到底就小了点儿!”

    看自己身边的六个笨蛋没听明白陈大胜就叹息说:“以后好好念书方能懂那登高必自卑若涉远必自迩的道理。”

    “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站在山顶才知道自己渺小走很远的路才知道咱们不过尔尔凭着咱们几个的囔球样子又怎么跟那谭家碰?半年了宫都没出去过认识的就那几人……你们看啊看那乌秀没了富贵这幅断子绝孙的样儿!”

    陈大胜眼睛里冒着烈火看着远处的护国寺道:“我算是琢磨明白了其实这人啊瞬间儿的死是个痛快舒畅事儿再想想咱从前等着上阵的时日又是那般的煎熬。他们既拿咱老刀哥哥们的命~换了那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咱们便铲了他们的富贵根儿再要他们命!才是世间第一痛快……就像我先生那样整治仇家才是时间真痛!”

    老刀们互相看看最后便问陈大胜:“那要如何做?”

    陈大胜就伸出手掌在空中使劲握成一个拳头道:“出宫!抓住与他们同样的东西……方能两军叫阵!”

    恬静的晚夕佘伴伴提着一个小筐正蹲在菜地掐自己种的青菜才掐了半筐儿便看到自己学生卷着一身的酒气从外面进来了。

    佘伴伴把筐子递给一边的太监笑着问他:“说是半路就跑了?”

    陈大胜闻言便撇嘴道:“肯定就是二皇子!”

    佘伴伴笑笑:“他们父子当笑话闲说我就听了一耳朵说是你有八个儿子?”

    陈大胜面颊当下便涨红起来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他们兄弟俩吵架呢……就逗他们玩儿呗。”

    佘伴伴啼笑皆非:“你到胆大竟是谁都敢撩拨就预备与他们装一辈子憨傻了?。”

    没有像从前那般假装没听到这次陈大胜倒是样儿端正就眼神透亮的看着他先生说到:“以后不装了。”

    佘伴伴闻言意外扬眉弯腰换了下菜地的鞋儿坐在竹凳上边摘菜叶边问:“那?今日给你安排的功课可做了?”

    陈大胜站好态度严谨的回话道:“是做了!”

    佘伴伴一愣就抬起头看着他说:“确定?那你说说今日看出什么了?”

    陈大胜想了下便认真答话道:“学生此去便看到漫山遍野的善男信女便看到民心所向看到半堂朝臣在磕头烧香人人都想要个富贵来世。”

    佘伴伴眼里有些失望微微摇摇头说:“就这?”

    陈大胜也摇头:“不止……应该还看到有一把悬在皇权之上的软刀子。”

    青菜瞬间茎叶分离佘伴伴就看了身边一眼伺候的人便齐齐倒退下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佘伴伴才指指身边凳子道:“坐下说。”

    陈大胜缓缓呼出一口气怕酒气熏到先生就把小凳搬开又拖过菜筐子一边替他先生收拾一边道:“也是赶巧下山喝酒会账的时候学生就看到掌柜把钱儿数出两份一份放在佛龛前的箱子里一份儿自己花用……”

    佘伴伴提壶给自己学生倒水。

    陈大胜拒绝道:“不渴呢。”

    佘伴伴瞪他:“说你的我看你还没说完。”

    “哦我就问那掌柜为何这样?掌柜掌柜却说他家种的却是庙里的庙产那是给护国寺的田租……庙产不用赋税如此这些种了庙产土地的百姓心里便不会有皇爷更不会有朝廷。

    后学生又返回护国寺到处转悠就看到一些百姓士绅甚至官员都将家中田产捐赠到佛前请僧人帮他们布施……去的路上六皇子说护国寺有八百年历史二皇子却说有一千年又说南北护国寺同样承担普度众生的善行就凭什么世人看北护国寺高过南边?”

    陈大胜停了话端起茶杯好半天才怅然说:“这世上便不该有人与君王裂土分僵……”

    佘伴伴静默半天终于低头笑了起来。

    陈大胜被笑的郁闷就问:“先生学生说的可对?”

    又不是给你说了笑话?

    佘伴伴就捂着脸笑的越发畅快淋漓了。

    他笑了很久才收住便更加慈爱的问自己学生道:“你别管我倒是你怎么这时辰进宫了?”

    陈大胜啊了一声想起什么般的就蹦起来往自己先生屋后的库房去了。

    他知道先生把库房钥匙放在哪儿而且库房的东西他向来随便拿。

    只他从不拿罢了。

    佘青岭又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看着库房的方向叹息:“历代祖先虽晚矣可我佘家却也有麒麟儿了。”

    没一会儿陈大胜就抱着一托盘乱七八糟叠放了老高的各色宫里赏的玩意儿就出来了。

    他把东西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放就问自己先生:“先生快帮我看看这个我可不懂。今儿约了郑阿蛮晚上出去的他们那帮子人都脾性古怪我好歹得整的跟他们一样些。”

    佘伴伴看看这些零碎就一脸嫌弃的心里叹息到底还得从根儿上教啊。

    “你是个傻子么?你就是挂一身看不起还是看不起……想交朋友却不是这样教的。”

    “那……先生教我。”

    佘伴伴逗学生逗的起了兴致便玩笑般说:“成啊喊我爹便教你了。”

    心里早就把佘伴伴当成爹的陈大胜没半点犹豫的便喊了:“爹!教我吧!”

    ……

    深夜宵禁前陈大胜带着童金台一起到了燕京城外的一处庄子。

    这庄子他早就知道是燕京新贵从邵商原样搬过来消磨时间取乐子的地方。

    在距离那庒儿还有七八里的时候陈大胜便隐约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都在轻微的颤悠着。

    顺着抖动行进到了地方陈大胜一下车便看到面前是一处巨大的圆形三层高的奇妙楼台而那圆楼之外就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车队。

    陈大胜的车驾挂着他的官号也不知那里面的人如何分辨总而言之是径直到的地方一路无人拦截。

    就如他在燕京平常看到的那般那些车驾里走下来的都是年轻的公子纨绔。

    而高门公子出门身边最少也有十多位亲随驭着七八辆高头大马拉的奢华马车下车便是前呼后拥身前身后奴婢围绕照顾个个就如没了手脚一般。

    偏皇爷还跟老臣们叹息现在的崽子颇可怜却是没有见过大富贵的。

    大富贵这样的词儿总是让陈大胜迷茫。皇爷形容的富贵好像跟先生~恩爹说的不一样呢!

    成群的奴仆一队一队的聚拢在各自主子的身边奔着那圆形的建筑而去。

    陈大胜的脚刚一落到地面便觉心被震撼的一颤悠响天的鼓乐击打猛的入耳他便瞬间回到了杀场。

    轩昂的牛角号子野牛皮战鼓还有整整齐齐动人心魄的击缶之声……还有齐齐整整的拍巴掌的声音?

    直至现在富贵了陈大胜才在宫才在戏园子偶尔听得妙音便觉人生已然高到了天上去过的都是神仙的日子。

    可是现在这个动静?这种奇异的乐声便是皇爷都未必能奢侈的常听到呢。

    正听的入迷便觉肩膀被人拍打。

    陈大胜扭头看去却是头戴玉冠身着粉紫一色锦打扮的郑阿蛮。

    越发就像个姑娘了偏还不许说。

    在郑阿蛮身后聚拢着最少十多位面熟的公子陈大胜早就与他们认识双方却轻易不会主动迈出一步相互交际。

    今日一切都是虚的陈大胜出来便是与这些人做朋友的。

    要知道只要跟郑阿蛮在一起的家中必然是三品上的门第。

    郑阿蛮看到陈大胜便高兴上来便一把搂住他上下打量起来。

    陈大胜与童金台今儿依旧是身着布衣可这两身玄色暗纹的上布布衣做工却是宫内最好的师傅所制与平常不同的是陈大胜难得的挂了零碎儿他手腕上戴了一串发着玉色的骨珠腰下还缀着一块没有任何雕饰素素气气的一块极品羊脂白玉牌子那玉牌上下打的是艳红色的如意结儿缀的是艳红的穗儿穿插绳技自是巧夺天工配色均衡而内敛。

    甚至童金台今儿都戴了一个缂丝的香包手上挂了一串沉香坠儿。

    郑阿蛮什么眼神一看那骨珠串儿他便眼睛发亮。

    他抓着陈大胜的手拨下他的手串就对着下仆举过来的灯观赏起来好半天才一脸我输了的表情又将手串丢给陈大胜道:“哼!麒麟骨你今儿是来抢我风头的不是?”

    又说娘们话了。

    陈大胜撇嘴伸手拎起郑阿蛮香气四溢的袖子就把那串稀世的珍宝丢垃圾般的丢到他袖子里还有些嫌弃郑阿蛮般的说到:“成天在意这些小结就没点爷们样儿!多大的人了?你听他们瞎传具是坊间商人为卖个高价呼喝出来的虚名破鱼骨头你也值当生气?先生那边一大堆明儿从头到脚给你挂一身!”

    郑阿蛮惊讶极了就取出骨串就戴了起来。

    他带着陈大胜往那巨大的圆楼里走边走还不敢相信的问:“真给我了?你可不兴后悔的我告诉你这东西根本买不到!内库里都翻不出来少说三千贯呢。还给我挂一身你就知道诓我今儿白日里舍了我就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陈大胜无奈好厌烦的说到:“给你了!给你了!”

    围观的公子各有心思他们相互看看就随着数十盏左右长灯笼呼呼啦啦簇拥着贵主儿们向内走。

    而这一路凡见到他们的人都退避三步有双手行平辈礼的躬身行礼的甚至还有行跪礼的……

    外面总有自己的规矩道理只郑阿蛮一概不理就径直走依旧没有给陈大胜介绍任何人只偶尔跟面熟的点点头。

    此刻天色全然黑下当陈大胜跟着郑阿蛮一入这圆楼一扇门便是两个世间进去便觉天地豁然开朗恍若白昼一般。

    阶梯般的三层内空高台楼顶用铁索勾连密集的五彩丝绸裹着铁链空中悬挂着的巨大的白纸灯笼把整个斗场照耀的四处生辉。

    声音震耳欲聋的释放了出来自三层传来的层层击鼓击缶牛角号及战鼓的和歌将人心肝脾肺都要击打出来。

    没有任何丝弦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无数双眼睛看着那一群人而陈大胜也在自在的四处看着这一切人。

    敞亮的中空下陷地面周遭围着的是丈高的青石墙壁地面表皮是拌着锯末的黄土而黄土中间是画了白圈的跤场……

    是这就是个赌斗摔跤的去处只比燕京坊市里的跤台大了无数倍奢华了无数倍罢了。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这里的只来这里能入了门的最起码也得是个官宦子弟。

    又是一阵密集的响天鼓来自男人的雄壮低吼将陈大胜的眼光吸引过去。

    预备上台搏斗的跤手个个身材高大肌肉壮硕他们犹如铁塔般的跪坐在圈中伸出铁扇般的巴掌配合着击打之声正在卖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前胸那决然的震人心魄的气势便是在真正的战场也就是如此了。

    没有一次击打是不在节奏里的也没有一次震动是不在魂魄里的。

    就连常年在战场的陈大胜都微微受惊那平常没有去过战场的公子纨绔他们被蛊惑出血性之后其癫狂便可想而知。

    足有百位身穿暗色衣裳的侍从弓腰碎步而来引着郑阿蛮陈大胜他们往里走一边走那些公子便按照规矩就逐渐坐在他们该做的位置上。

    人数便越来越少有三五成群又各自为伴。

    只一坐下便有侍者躬身托举着烤的焦黄流油的整羊用铜盘堆着的各色蒸饼点心堆山的水果盆大的细瓷缸子里是燕京最好的美酒便随君取用。

    郑阿蛮带着陈大胜坐到了二层最中间的软垫上他一坐下便半躺着还耀武扬威的对着对面的李敬圭先挥挥胳膊又指指陈大胜做仰天大笑状。

    李敬圭一看郑阿蛮把陈大胜与童金台带来了便在那边气的蹦了起来。

    陈大胜听不到任何人说话便只能学着郑阿蛮的样子在他下首坐下。

    他只一坐就有人立刻抬着锦缎堆积的软扶手过来让他横躺竖卧都可以自在的发懒。

    李敬圭也有自己的朋友他们那群偶尔却是有诗会品香会茶会的如此便与粗鲁的郑阿蛮划分了群体。

    富贵人坐在二层而一般般的便在一层堆积着还情绪激动吼的状若疯子。

    当今晚最贵重的客人坐下那群跤手便呼喝着站起来做着愤怒表情任脖子上青筋绷出跨着越河的大步就双臂拉开肌肉疙瘩贴着看台就卖力的推销起自己来……

    在他们的裤腰下面挂着有数字的木牌只要看好就可以找来侍者下注赌斗。

    击打的声音更加的雄壮陈大胜眼睛随意打量了一圈儿便点了一个数字今儿郑阿蛮引他出来耍子自然他的赌资也是郑阿蛮出。

    童金台与陈大胜都是杀场上下来的他们看人就相当的刁毒江湖人士看不清楚像是这样的斗场看肌肉看眼神只要跤手不做鬼他们是不会看错的。

    郑阿蛮看这兄弟二人都选了十三号便笑着压了三人的六十两金。

    他这个赌资未必就有一层的多盖因他是真的在玩儿那下面的那层才是赌徒。

    陈大胜伸手就有人把酒碗放到他的手心。他隔空与对面的李敬圭对了一碗一饮而尽后便听到一切鼓乐瞬间便停止。

    周遭鸦雀无声而三层的牛角号子便发出昂长的声调待音声终结青石当间的隔板便被猛的抽开一刹那成群饿红了眼睛的狼便嘶吼着奔出对着圆台中间的跤手便过去了……

    这种节目大概是每天都有的板子一卸开一切人就都吼叫了起来。

    陈大胜下意识的仰身又伸出手指在耳朵里抠了一下。

    身后有人拍他陈大胜一回头却是郑阿蛮亲为他端过一碗酒他接了一饮而尽还没还上一碗便听到一声震天吼随着一个数字被众人齐齐念出……已有一只饿狼被跤手抓住拎着前后腿儿对着青石板便投掷出去活活摔死了。

    如此按照杀狼的顺序就排好了跤手出场的持续……

    已经习惯节奏的陈大胜很快就从众生的狰狞当中清醒过来便是他下注那跤手摔死的那头狼血酒奉上都没有激发出他再多的血性。

    不止他二层大多数人是稳当的新贵邵商派便少有没去过杀场的。

    他们安静的不动声色的端坐着……便是那军鼓在跤手对弈当中敲的再酣畅淋漓邵商派也有自己的姿态。

    一个跤手被摔在青石上昏厥有人便把他身边的赌金堆在赢家身边而随着赢家一场场胜利下去他身边就成了金灿灿银闪闪的世界……

    然而一些暗暗观察的人便看到在如此喧闹的场合那位内宫不常出来的小祖宗竟然打起瞌睡来了……后来他便真的睡着了。

    陈大胜今天喝了两场酒自然是困乏的然而他才刚做了一个美梦便被郑阿蛮从后面来回摇晃着弄醒了。

    他才一睁开眼睛便听到耳朵边震耳欲聋的声音嘶吼着:“斗!斗!斗!斗!斗!”

    陈大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前面已经睡出鼻涕泡的童金台也在梦中便一脚把他也踹了起来。

    郑阿蛮笑的相当放肆他指着台下对陈大胜道:“哥!哥!那下面的跤手要跟你们赌斗呢……”

    陈大胜眨巴下眼睛往下看去这才发现那十三号果如他预测已经赢了许是一圈儿下来激发了他的狂性现如今他指着身边二十几托盘的金锭银锭正对着二楼的正台嘶吼……

    一边吼那铁塔还一脸血的指着童金台的方向满面不忿。

    “斗!斗!斗!”

    一层传来激斗的声音陈大胜就纳闷的看看郑阿蛮。

    郑阿蛮就笑着大喊:“那家伙觉着他被冒犯了!打他!!!”

    哦这样啊!不能睡觉么?

    陈大胜困惑的左右看看接着便去瞪郑阿蛮。

    郑阿蛮得意的仰天躺倒很显然这个玩性颇重的他就是故意的。

    实在无奈陈大胜就用脚踹踹童金台用下巴点点台子下面。

    童金台也梦中醒来看到老大出击的眼神便半点不反抗的站起缓缓脱去自己的新衣裳直接就从二层蹦下斗台。

    一阵牛角长号声音过后周围寂静无声白圈当中便站了一个比铁塔低了一头半的童金台。

    童金台仰头打量半天便呲牙笑了起来说:“呜哇~好高!”

    周围鸦雀无声几个公子慢慢聚拢过来有个圆脸的就笑眯眯的问陈大胜:“陈侯?你那兄弟没事儿吧?”

    陈大胜眼神恍惚的答:“人就没摔过……”

    可是偶尔掉刀为了争命战马带人就摔过无数。

    随着巨大的一声鼓击满面青肿的铁塔对着童金台便压了过去……

    也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功夫童金台一个错身唰~就到了铁塔身后根本不见他有更多的动作人们就听到那跤手一声凄厉的惨叫童金台从他身后轻易的就两手抠住他的脊骨上下两端瞬间便把他举起了。

    本来预备嘶吼的看客声音瞬间便被压回舌尖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快速的战斗就是一眨眼人到了背后那矮个的便双手直接抓入跤手的后背肉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了。

    被拿住后背脊骨的人便再也不能反抗那跤手身后撕心裂肺般疼便一直惨叫着。

    而他后背出的血便顺童金台的胳膊慢慢的流淌下来。

    陈大胜站起来到二层边缘对童金台道:“放他下来人家都斗了一晚上了你何苦欺负他。”

    童金台点点头便缓缓的收了手他将这铁塔稳稳放在地面这也是爱笑的还有一颗虎牙。

    他笑眯眯的安慰那恐慌的铁塔道:“莫怕今儿我没带刀。”

    瞬间震天的喝彩声忽就响了起来。

    童金台慢悠悠的回到二层便有侍从端来烈酒与他冲刷手上的鲜血腥气。

    待这兄弟二人才坐好他们便被一众公子呼啦啦的围了起来。人总是认同强者的尤其是这样利落的以碾压之势击败比自己体积大了三倍强者的顶峰人物。

    “都走开都走开!尔等什么东西也敢往我哥哥们身边堆着。”

    李敬圭用力的把人拨拉到一边挣扎到陈大胜与童金台身边就猛的扑了上去嘴巴里胡说八道的说:“飞廉哥飞廉哥教我教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新的公子加入:“陈侯!童候……兄弟安昌伯府……”

    “你走开……飞廉兄家祖与佘家乃是世交……”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陈大胜便笑了起来他看到燕京对他们始终封闭的门被几把单薄的刀用尽了活下去的力气终于……它被缓缓的撬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帮我妹纸收藏下文是真的好看!

    《完美扮演法》by三水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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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成为有足够戏份的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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