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乾西宫寝殿之内。
秦源刚吃饱喝足酒劲上来便有些头重脚轻地躺在凤床上哼起了蓝星上的流行歌。
“我吻过你的脸你的双手曾在我的双肩感觉有那么甜我那么依恋”
钟瑾仪轻轻落地在门外听到这怪异的曲调和歌词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好一番淫词艳曲一个小太监竟还有男女之思还这般孟浪地唱出来倒是与景王很搭调。
不过还怪好听的?
钟瑾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秦源在里面唱完那“不堪入耳”的歌。
其实她不是喜欢听这歌她只是在想怎么跟人家打招呼。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因为对方不是她熟悉的下属也不是她熟悉的同僚而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这很关键。
三十六年来她为什么一直要戴着面罩呢?
因为她怕见陌生人
内廷卫指挥使钟瑾仪大人虽然有着强大的修为在后宫又大权在握但她还是怕见陌生人。按照蓝星上的标准来说这是铁铁的社交恐惧症还是最严重的那种。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陌生人她都怕。
比如秦源如果是个人犯那不管是不是陌生人钟瑾仪只要揍他一顿感觉对方被征服了就可以正常跟他说话了。
再比如秦源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如果非要跟他打交道那钟瑾仪也会先揍他一顿然后就不怕了。
简单说就是钟瑾仪面对陌生人紧张的时候会选择揍对方一顿这样她就不紧张了可以正常说话了。
所以内廷卫的指挥使钟大人这么多年来拼命修炼的原因可能不是要追逐权力和地位而是只想好好说话
虽然每次揍完对方后如果对方不是人犯什么的钟瑾仪都会让手下拐弯抹角地给人送点银子但是她的凶名还是传开了。
环头豹眼、生吃人肉这些有的是人信。
所以如今三十六岁了钟大人还是孤身一人并未婚嫁。
以前她的父母倒是托过媒人帮她物色过说自家女儿倾城国色、天资聪慧现找如意郎君一个只需男方品行周正便可若家中贫苦者他们可以暗中补贴彩礼。
可那些勇士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打跑了。
很多都是还没开口就被揍了一顿
现在钟大人的一双老父母已经改口了说只要是个男的就行他们不但不要彩礼而且还可以倒贴什么三进三出的院子、大轿厢的马车以及良田美玉等等都可以谈——前提是你要够勇。
本来钟瑾仪是不想亲自来找这个小太监的。
毕竟秦源现在是个立了功的小太监而且她还想利用他所以揍不得而揍不得她就要经历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怎么说话的煎熬。
但是这次她不得不亲自来。
因为她需要一个内廷卫密探这个密探越少人知道越好而这个小太监很不起眼却还有着八品的修为是最佳的人选。
另外她还想跟他打听下那位百家宗师的线索虽然那位大宗师这次帮内廷卫擒了刺客但她总觉得她还是需要弄清楚那人的身份否则这盘大棋的变数就太多了。
钟瑾仪在门口踌躇良久终于调整好了心态然后深吸一口气走上去开始敲门。
寝殿内屋顶放哨专家纸人阿二其实早已跟秦源预警所以秦源是知道钟瑾仪过来的。
话说倾注了祖师之力的纸人一旦施展变色技能如果趴着一直不动除非达到一品激活了“天人感应”的超级大宗师否则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当然这个时候纸人只要稍稍一动以钟瑾仪大宗师级的见微知著能力也必然可以轻易感知。
但是阿二经验丰富一看对方是大宗师就趴着一动不动。
秦源见钟瑾仪敲门便故作不爽地问道“谁啊大晚上的?”
他想的是这么喊才显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显得自己修为卑微对吧?
总不能在内廷卫指挥使跟前装逼说自己早就发现她了吧?
但是门外的钟瑾仪听到这顿时眉头微微一皱越发地紧张起来。
他怎么喊得这么大声态度这么差?
他会不会是个凶恶的人?
很难相处吧?
那一会自己该怎么跟他说话啊?
好紧张!
好害怕!
于是不自觉地手掌就微微用了点力
一瞬间一股强悍无匹的剑气就从她手心轰然爆发只听“哗啦”一声她跟前的那扇大门就直接炸了!
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一股冷风吹进来正在穿鞋的秦源直接就懵逼了。
卧槽门又炸了?!
特么的这货的脾气这么大吗?
她要干什么不会是专程来揍自己的吧?
可不是说老子帮内廷卫一个大忙有好事来找自己的吗?
钟瑾仪看到秦源一脸惊诧的表情紧张的心情就越发加剧了。
糟了刚刚一时没控制住把大门给小小地破坏了一下。
这下他不会生气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暴戾之人然后不想跟自己好好说话了?
弄不好会觉得自己是个不正常的痴人?
可、可我不是痴人我只是跟陌生人说话紧张而已啊。
好紧张好害怕啊!
不我是堂堂钟瑾仪我要克服心魔!
钟瑾仪站在门口拼命保持镇定但还是紧张到手脚冰冷甚至身体有些发颤。
可是因为戴着冰冷可怖的面具在秦源看来却是门口傲然而立着一个冷血的女魔头像是随时准备生吃了自己一样。
咽了口唾沫他赶紧行礼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拜见大人。不知道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钟瑾仪心说我是来赏你的小太监而且我还要让你加入内廷卫你千万不要害怕!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嘴巴僵硬到怎么也说不出口。
啊心魔这该死的心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钟瑾仪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坐!”
然后她就觉得浑身一畅感觉自己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秦源心想要是这么说的话她可能是来跟自己打听那两道雷电的事的?要这样的话那自己更得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才能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只是八品修士而已。
于是他立即表现出拘谨的样子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然后说道“奴婢不敢钟大人您请坐。”
钟瑾仪顿时心内一片黑暗。
他、他果然不想跟自己好好说话!
让他坐他偏不坐难道这是无声的抗议?
果然自己还是无法与人好好沟通这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刚才的无心之失他也不能这样
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啊!
好紧张好害怕!
可是又不能不说!
这可怎么办感觉又控制不住心魔了!
刹那间只见她清影一闪就到了秦源跟前。
然后绝望地喊道“抱头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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