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堂宣纸的线索让钟粟甚至有些无法淡定了，这个事情太劲爆了。</p>
但打法走了张择端和张瑞之后，他很快又想到了一点。</p>
掌握这项技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澄心堂宣纸制作工艺的重要性，更清楚如果用这个来谋生，恐怕财源滚滚不是梦。</p>
当然，也不见得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对金钱充满了渴望。</p>
不对啊，我怎么能这样想自己呢，我渴望金钱吗。</p>
好像真的很渴望，但我是为了光荣的大宋教育事业啊。</p>
所以我的动机是高尚了，只是手段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能想太多。</p>
钟粟的内心一阵翻腾，随机觉得很是搞笑。</p>
自己到底是为了让这项工艺不至于失传，还是想从中捞一笔？</p>
好像两种心思都有吧。</p>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想法，赵佶不是艺术皇帝吗，自己如果掌握了这项技术，是不是能够占尽优势。</p>
未来的路还很长，现在虽然取得了赵佶的信任，可又能保持多长时间？</p>
如果不能时刻得到最高领导人的支持，自己这个大宋教书匠恐怕也就只能做个普通的富家翁。</p>
算了，想这么多都没啥用，谁知道这工艺是不是真的存在。</p>
至于张择端得到的这些澄心堂宣纸，究竟来自哪里，还真不好说，也许真有高人可以仿造的大差不差。</p>
如果真有人有这个本事也不错，高仿品也许不如原装货，但差距也可能会很小。</p>
不想这些了，还是耐心等待消息吧。</p>
对了，这些日子不知道小然苏婉婉怎么样了。</p>
自从将高阳正店盘下后，两人很快明确做了一番分工。</p>
小然负责汴京大学范围商业街的发展，苏婉婉专心经营百日醉正店。</p>
还是先去汴京大学商业街吧，哪里的情况更负责一些。</p>
钟粟可是有一个庞大的计划，他要采取各种方式，最终将汴京大学商业街打造成自己的商业帝国。</p>
但这项规划太大了，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和武力，还真不是靠砸钱就能解决的。</p>
第二天一大早，他感到了尉迟酒楼。</p>
酒楼前面有一处小广场，这时候正围着一伙人，但却显得很是安静。</p>
钟粟早早停下了马车，然后摸索到了人群跟前。</p>
他明白了，之前倒是在小然和苏婉婉跟前提过一嘴。</p>
要管理好这些人，得从开晨会开始，现在看来这项制度已经开始实施。</p>
果然，小然很快便开始训话，那有模有样的样子，让钟粟有些忍俊不禁。</p>
当下面的人却一个个都听得很是认真。</p>
刚说了几句，一个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了。</p>
但他并没有跑进队伍，而是来到队伍的前面。</p>
“鲁中，今天怎么迟到了？”</p>
小然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一字一句说得颇有威严，连钟粟都稍稍有点威压袭来的感觉。</p>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p>
“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上有老下有小是没错，但你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四海赌坊厮混，天快亮才回家，是不是这样的？”</p>
小然不容他继续说下去，直接就说出了一些让他都意想不到的事情。</p>
果然，叫鲁中的这个人一副泄了气的样子，在众人面前面红耳赤。</p>
“小人的确是想玩两把，可惜手气不佳，越陷越深，以至于血本无归，这不是想着能捞回来一些嘛。”</p>
鲁中说着说着，一副不可奈何的样子。</p>
“我知道，你孩子的病不好治，但也不能想歪主意，赌坊是你去的地方吗？”</p>
小然训斥着，鲁中除了连连点头，却不再辩解。</p>
“拿着。”</p>
小然边说，手中一个钱袋随手扔了过来。</p>
众人都是一惊，这家伙虽然有可怜之处，但参与赌博，显然不合适，东家居然还给他钱。</p>
“这——”</p>
鲁中也是愣在了当地，一时不知道该拿还是不该拿。</p>
“不是白送给你的，借的，一个月两份利息，每月的工钱扣除一半还本息。</p>
另外，女儿的病不能耽搁了，准你十天假，回家给女儿治病。</p>
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的诚信就值这些钱的话，你可以带着钱离开汴京，我保证不会告官，以后见面了也不会追究。</p>
最后再说明一点，你的双亲早已故去，别动不动拿出来说自己上有老。”</p>
小然说完，也不再看他。</p>
钟粟满意地笑笑，自己的女人长进太大了。</p>
这恩威并施的手段用得太熟练了，而且都学会分期放款了。</p>
别说鲁中，下面开晨会的人都小声地议论着，他们也感受到了来自这位上司的压力。</p>
对员工要求严格，但有不失死板。</p>
鲁中这家伙他们自然是清楚，本性不坏，头脑精明，但就是有赌博的恶习。</p>
小然这做法，其实也算是在治病救人。</p>
最主要的是，鲁中来小然的麾下时间并不长，但小然也没有因为他是新员工就当场开掉。</p>
原因就在于，鲁中这人脑子还是好使，一旦挽救过来，也许还是一员猛将。</p>
一旁的一名管事稍稍有点不解，皱着眉头悄悄向小然说道。</p>
“东家，这么做合适吗？万一鲁中拿着钱跑了怎么办？”</p>
“跑了就跑了，鲁中也是个可怜人，无法就是五贯钱罢了。</p>
如果能让他改过自新，这五贯钱又算的了什么。”</p>
小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其实想到了更多。</p>
钟粟之前其实也对她吐露过一些想法，虽然很是隐晦，但小然还是听明白了一些。</p>
钟粟既然要拯救大宋，她也不想敢于落后。</p>
自己一个女人，能够掌握着一方产业，那就把眼前的事情做好。</p>
培养出一些优秀的员工，既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别人，何乐而不为。</p>
钟粟在下面看得暗暗吃惊，小然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然了，她在汴京的这些时候，看来已经想到了很多问题。</p>
他当初虽然对小然有意无意地说过一些自己的理念和想法，现在看来，小然已经开始逐渐接受。</p>
“鲁中多谢东家，一定痛改前非，如果今后还进赌坊，我就当场把自己这双手剁下来拿给你。”</p>
鲁中突然一脸激动地说道。</p>
“我要你那双血淋淋的手有什么用，你想让我睡觉时做噩梦吗？”</p>
小然说到这里，下面的人哄然发笑，鲁中一脸讪讪。 ●ＷｏаΙΚＳ。ＣｏΜ■</p>
“对了，给大家背诵一遍《员工守则》。”</p>
“第一条，汴京大学商业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第二条……第三条……”</p>
内容并不长，但鲁中居然一次没结巴，一口气背完了。</p>
“还不错，好好留着你那双手，回去洗个干净，不该沾染的别沾染，如果赌瘾犯了，那就去棋牌馆小玩上几把。</p>
还有，我还等着你把女儿的病看好后来好好经营馒头铺子呢，先回去吧，还有需要说一声。”</p>
小然说完，对着鲁中挥了挥手。</p>
鲁中已经泪水滂沱，狠狠扭转身子，一言不发离开，当场一片寂静。</p>
接下来，小然开始总结前一天的情况，宣布当天的一些要求。</p>
钟粟呆了片刻，也转身离去。</p>
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还是等到晚上回来后聊聊吧。</p>
好久没有参与商业经营了，恐怕已经生疏了，这时候出现，恐怕还真帮不上多少忙，甚至还会给小然添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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