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谈情

    历琰一看宁宁哭了, 顿时便有些手脚所措。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得拿袖口帮她擦掉眼泪。又把那些事情都和她说了。

    其中就包括,血牛筋也给大长公主吃了。

    宁宁听了这话, 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 血牛筋当真能救命吗?”

    历琰点头叹道:“兄长中毒多年,体内沉积毒素颇深, 遍请名医无果,多亏了你种出的血牛筋, 才能保住性命。

    大长公主的状况也差不多。她在边疆镇守数十年, 旧伤暗疾无数, 血瘀堵塞, 再加上心如死灰。若不是有你种的血牛筋,也就一二年的寿命了。”

    宁宁听了这话, 下意识双眼圆瞪。

    原著中,陈宁宁想尽办法嫁给文秀才,却受尽文婆子的羞辱折磨, 甚至被逼迫像牲口一般劳作。最终落了胎。还要被骂作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又得罪了娘家,自然无人替她出头。

    境遇这般糟糕, 丈夫一句贴心话都没有, 反而榆木一般, 只会一味让她孝顺母亲, 终日说些废话。

    原主是被逼得黑化, 弄死了恶毒婆婆, 陷害了愚孝的丈夫。万念俱灰之下, 这才带着宝玉,去京城寻亲。

    那时候,大长公主怕是已经不在了。

    镇远侯府被大长公主压了十多年, 怎么可能不恨,自然把怒气发泄在原主头上。

    再者,魏婉柔虽说是庶女,却攀上了六王爷。自然也就是侯府能否东山再起的关键。

    相反回家认亲的嫡女嫁过人,丈夫还是个罪犯,可以算是全无利用价值。

    魏家自然全力支持庶女,甚至帮忙打压原主。

    好在宁宁穿过来的时候够早,还带着神仙泉。

    好在她当日好心,见沉香儿吃野草中毒,便用现代急救方法,把她救了回来。

    不然,如沉香儿所言,那日,曲老爷子已然逼着张槐拿了血牛筋,去救她性命。

    一切都算赶巧了。宁宁救了沉香儿,保住了那颗张槐培育五年好不容易种出的血牛筋。

    后来,她用卖玉的钱,买下半山庄子,发现张槐才能,大力提拔他。张槐感激之下,把宁宁视作伯乐,又把血牛筋转赠于她。

    那时候,宁宁纯属为了有趣,尝试着用神仙泉,种出了许多血牛筋。

    后来,历琰又找她买血牛筋,不止救下了太子,也保住了外婆的性命。

    所有事情仿佛一环连着一环,都是宁宁自己做出的选择。

    就好像,自打她穿书那一刻起,便已经站在一个节点之上,她第一个选择就是不要无情无义的侯府血亲,陪着待她宛如亲生的陈家,一起共度难关。所以才决定卖了那块玉。又由那块玉,引出了不同的结局。

    就这样一步步改变了原书中的内容。

    想到这里,宁宁连忙说道:“我爹就是我爹,我娘就是我娘,我是陈家女儿,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历琰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又说道:“我懂,我兄长就是我兄长,这也不会变的。你且放心,公主已然知道陈家待你好,不会逼你割舍这段情谊的。”

    陈宁宁这才松了口气,又垂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喜儿和她干娘邓嬷嬷,以及月儿,都是我外婆派来的?”

    历琰听了这话,即是震惊,又不免有些心虚。

    如今那半山庄子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公主的人,只有曲老爷子那派自认是宁宁的人。只可惜,经常屈服在他们的强权之下。

    他又垂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她们不对劲的?”

    宁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可能是我这人直觉比较准吧。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总觉得她们很莫名其妙。一上来就对我很衷心。我说什么做什么,她们都会全力支持。

    而且,邓嬷嬷来之前,喜儿就开始想尽办法,教我高门贵女那套玩意。邓嬷嬷来之后,更是一有机会便给我灌输社交礼仪,以及为人处事的那一套。

    也亏得我意志坚定,她又算知情识趣,况且能力极强。不然,我早就想办法把邓嬷嬷打发去养老了。”

    历琰听了这话,差点当场就破了功,连忙又问道:“那我呢,一开始对你又是如何的?”

    宁宁看了他一眼,嘴巴撇了撇,又说道:“你一开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那块儿宝玉时一样,似乎时刻都在估量我的价值。那会儿,大概是把我当成一枚可以用的棋子吧?”

    听了这话,历琰心头一震,这么说来,倒也的确如此。只是他却不希望给宁宁留下任何阴影。

    偏偏,宁宁这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初时,我一你的言行举止,甚至眼神,就猜出你地位非同一般,起码在殷向文之上。

    那时候,我家正陷入泥泞,不得脱。王老爷至于我们,就是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我倒巴不得给你当棋子呢。若是如此,便能借得一线生机,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厉琰没想到她心思竟是这般透彻,而且对自己也够恨。

    他又忙问道:“所以后来你家走出困境。我去找你要血牛筋,你却不要五百两黄金,只想尽快打发了我?”

    宁宁点头道:“钱财是小,我总能挣到那个数,人情债欠下却难还。”

    厉琰突然挑了挑嘴角,又说道:“唯一可惜的就是你低估了血牛筋的价值。”

    宁宁无奈地点了点头:“血牛筋跟牛筋草,一字之差,长得也都差不多,只是颜色有异。我实在没想到它有那般救命疗效。”

    “所以,后来我找你合伙做血牛筋的买卖。你答应下来,是怕我对你不利?”

    “也是,也不是。人在下风处,少不得需要借势。反正我这边一无所有,自然也不怕你。”宁宁说道。

    “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对我的想法?”历琰又问。

    宁宁坦然道:“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我的眼神变了。或许,你自己没发现,你看别人的眼神非常冷漠疏离,就像隔了一堵墙。看我的时候,眼神却软绵绵的,似乎是把我拉到了墙内。

    况且,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的长相。你可能不知道,每个小姑娘对未来丈夫都会有一种憧憬。而你刚好就对了我的胃口。

    虽然一开始你对我算不上好,可也不曾亏欠过我。还帮了我家的大忙。后来,你慢慢变柔软了,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就非常动心,想跟你谈情说爱。

    或许家里变故之后,经历的人和事太多了。我跟其他姑娘想法就不大一样。

    本来我对婚姻就没有任何期盼,相比于靠丈夫度日,我更愿意靠自己过活。而且,我觉得就该活在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让自己开心之事。只有这样,等将来我老了,才不会感到后悔。”

    她实在太过清醒,说得也过于直白。与此同时,那双眼睛就像琥珀一般,凝视着他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柔情。

    一时间,历琰忍不住轻笑着,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又说道:“原来你喜欢我的脸?”

    宁宁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鼻子,扫过他的眉眼,又轻轻触碰了他的唇角。

    这才说道:“可不是,你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帅,我活了什么久,见到你之后,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说话间,他们的气息完全融合在一起。历琰甚至闻到了一股果子的香甜。

    他忍不住侧过头,似乎想咬她的手,却到底没忍心,反而从她的手背顺过,倒像轻吻一般。

    “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喜欢我这张脸的理由。就好像做梦一样。我小时候,总做一些白日梦,但凡我想要的东西总也得不到。慢慢的,我就什么都不肯要了。就算是喜欢,我也不愿意表现出来。相反,我甚至会很粗鲁地对待它。

    直到后来,兄长教我,若是真心喜欢,就得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心里,不然就会坏掉了。我很庆幸,兄长那般细心教导年少的我,扳正了我的坏毛病。不然遇见你,你也一定不会这般喜欢我了。

    现如今,我很高兴那日和殷向文带兵出城,然后遇见了那个被逼入绝境的你。”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温柔,就像一股暖泉从宁宁的心底淌过。

    宁宁心中暗道,幸亏太子还好好的,有他在,历琰就是个很棒的男朋友。又感谢血牛筋。

    宁宁到底忍不住,双臂缠住了他的脖颈,勾下了他的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历琰当然不是原著中那个暴躁的疯批反派,相反,此时他就像小傻子一样,被他的猫儿狠狠咬了一口。

    很久以后,他仍是忍不住偷眼看向他的猫儿。

    宁宁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刚刚越界做坏事的,不是她一般。

    若不是,她那两只耳朵红彤彤的,都快烧着了。历琰还真以为她不在意呢。

    刚好,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问陈东家,打算如何推广红薯?

    刹那间,宁宁面色一变,变得冷静又沉着,强大又自信。

    果然,还是他认识那个小山大王。

    看着那对红彤彤的小耳朵,厉琰到底没有忍住,托着下巴,一直盯着她看。

    宁宁却在想,这历琰未免也太纯情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属下,宁宁这才转过头看向他,又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爹说呢。我爹若是知道你这身份,肯定不愿意。外婆的事,暂时也不能说吧?”

    历琰挑了挑嘴角,一脸慵懒的样子,“不必操心,兄长写了信过来。”

    果然,还是要靠哥哥出头吗?

    不过宁宁突然很喜欢这个有哥哥的历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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