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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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娥——!”

    一声凄厉的愤怒划破了天际,随着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震动扩散开,刚刚修建完工的博丽神社在灵梦黑如锅底的脸色中轰然倒塌。

    “可恶啊——!那个混蛋仙人!”

    在震动渐息之后,巧言令色的仙人早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悲愤的灵梦一个人对着面前的废墟咆哮。

    “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绝对要把你抓回来给我把赔偿吐出来啊!!”

    “真是的,到了这个时候灵梦你居然还在关心钱?”

    “你管我!我乐意怎么了!”

    “是是是......”

    知道灵梦在气头上的魔理沙讪笑两声便躲到一边去了,就在灵梦又一次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准备要出发去抓人的时候,异变再生!

    一道充满了空间气息的波动出现在博丽神社的上空,灵梦和魔理沙同时一怔,这是她们不久前才见过的,“通道”打开时的波动。

    “这是......”

    “武也回来了吗?”

    两人的想法八九不离十,毕竟这个时期,能够打开通道在幻想乡和外界之间来去自如的人,就只有武也了。

    只不过事实却和她们想象的有些不同。

    空间的波动只持续了大致不到十秒钟就消散了,可是在这之后,却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在博丽神社前。

    这下就连躲在间隙里旁观的八云紫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刚才她第一次从幻想乡的结界上感觉到了一丝动静,这既是正常的,同时也是不正常的。

    因为武也自身的特殊性,他在穿越结界的时候是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的,所以这份波动必然来自除了武也之外的其他人。

    排除最不可能的特殊情况,那这样的迹象只能说明武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但这也就算了,为什么明明通道已经打开,武也却没有出现在这边?这感觉仿佛就像是......半路被拦截了一样?

    想到此,八云紫手上的动作一顿,双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紫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蓝,”八云紫忽然道:“那个邪仙去哪了?”

    “这个.......”

    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八云紫的眼神催促下,她还是开口了:“她去了魔界。”

    “......你说什么?”

    八云紫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魔界是不确定性最大的地方,同时也是她的间隙唯一无法直接连通的地方。

    对方跑到哪里去是偶然之下的急智,还是说......

    “紫大人!有情况!”

    正在八云紫刚刚开始对霍青娥这个邪仙的意图产生好的时候,蓝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

    “博丽神社的下方,突然有大量陌生的气息开始涌现,这好像是阴阳师,不,是仙人?不对,怎么好像还有亡灵......?”

    “哦?”

    八云紫狭长的目光中露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讶异:“这还是真是有趣的组合呢。”

    ......

    “啊,看来是成功了呢。”

    独自一人游离在扭曲色的天空下,霍青娥的嘴角微微勾起,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欢迎回来,神子,布都。”

    “真是的,你在这种地方感叹又有什么用?她们听不到的哦。”

    “居然把自己的世界称作‘这种地方’,你还是老样子呢,神绮。”

    霍青娥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忽然之间周围迅速聚集过来的光芒就在那拼凑出了一个人形,那正是魔界之神,神绮。

    “擅自跑到人家的地方来,你真的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下去,让你肆意妄为吗?”

    神绮的语气温柔地像在给自己的孩子唱摇篮曲,但严重的杀意却如同沸腾的油锅,焦灼的空气里遍布着她的敌意。

    “没有事前和你打招呼就来了,对此我深表歉意,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你的世界呢,或者说,你的胃袋?”

    “还真敢说呢,”神绮眼中的杀意达到顶峰,她身后的翅膀已经从纯白开始堕落成幽暗的紫色了:“说起来,你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很好呢。”

    背后那三对的巨大羽翼缓缓张开,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迎合神绮的意志一般,暴涨的气势无声地压迫着面前霍青娥那纤瘦的身子。

    “还是算了吧,神绮,在我的面前就没有必要虚张声势了吧?”

    面对神绮那仿佛要碾碎一切的压迫感,霍青娥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失去了身体和大罪之器的你,仅凭这份执念又能做到什么?一旦离开魔界,你立刻就会灰飞烟灭吧?”

    “那又如何!”

    神绮冷着眼,嘴角的笑意逐渐扭曲:“只要在这魔界之中,我要杀掉现在的你简直易如反掌!”

    “放弃吧,在你动手之前逃出魔界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霍青娥叹息一般地说道:“而且你也别忘了,月之都的那一位也不会让你......”

    “哼,嫦娥吗?”神绮冷笑一声,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屑:“如果她是你的底牌的话,那还真是要笑死人了。”

    “哦?”

    “就如同我无法踏出魔界一步一般,嫦娥,哼,那个伪善的家伙只要离开广寒宫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毕竟那可是即死的诅咒啊,她就一辈子留在那个宫殿里面苟延残喘吧。”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属于任何一边。”

    霍青娥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暴食的墓场之主,怠惰的月之女神,你们各自都是为了那一份执念才坚持至今的吧?”

    “司掌第一重罪——贪婪的亚当还没有觉醒,维系七罪司掌嫉妒的夏娃已经死去,愤怒的火焰至今没有燃起过,而傲慢的‘蛇’也早不知去向......”

    “你的也好,她的也好,信仰,主君,还有那令人疯狂的一切,早就不知道腐朽在哪个历史的角落了,事到如此,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

    “这话该我反过来问你才对吧,如果一切都没有意义的话,那么你今天做的又算是什么?邪仙,不,‘双子’。”神绮用充满了怀念的语气说道:

    “哪怕是我们,曾经也以为天空遥不可及,以为月亮是高洁的象征,以为星辰是永恒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天空可以被征服,月亮可以被玷污,星辰其实也会毁灭,只是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神绮的声音逐渐染上了绝望:“所以我很好,真的很好,既然永恒并不存在,遥远亦非奢望,星辰也会毁灭,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死?”

    这是一句很恶毒的问候,但是霍青娥却出地只是笑笑接下了它。

    她已经无数次承受过这样的诅咒了。

    霍青娥笑着,眼中毫无迷惘,正如她曾经坚信的那般一样——

    “我只是,想让一切划上一个句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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