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变成双性人?!

    帝国新鲜出炉的双星黑洞星系,简称“双黑星系”,其隔壁——混沌星系,是闻名星际的无主地带之一。

    作为帝国与联邦的自然疆界,该星域特产各种废星荒星,且有无数废墟带、陨石带、小行星带、风暴带以及辐射带遍布其中,是象征战争与和平的一道天堑。

    如今多年无战事,这个宇宙海里的“撒哈拉大沙漠”,早就沦为了帝国和联邦的公用垃圾场,用来倾倒各种难以处理或懒得处理的废弃垃圾,括号,包括全星际空有人样却毫无人性的极品残渣。

    这是一片相当广袤的不毛之地,一个完全以实力为尊的黑暗之地,举世公认的不法地带,充斥着无数黑暗窝点,走私犯、军火商、黑药商、人贩子、杀人狂、叛国者、亡命者,星盗浪子......等等极恶分子数之不尽。

    私底下,不少喜欢找刺激的权贵土豪们,对此地也是情有独钟。当然,大前提自然是,有与之相当的保全己身之自信与实力。

    就在混沌星系北端,邻近帝国一侧,有一颗威名赫赫的小小红星正冉冉升起,编码代号为BPM 1314,还有一个相当意味深长的爱称——“小绿人”。

    在科技极其尖端的星际时代,小绿人星并非以遍布地表的美丽钻石赚尽青睐,而是以无限量自由竞技格斗及无限量美味甜点俘获无数人心,真正红遍星际也不过是最近百来年时间。

    没错,这颗充满谜之反差萌点的小小星球,正是我们白爷此次的空投点。

    但此时的白叶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就在不久前,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敞开了,震得我们可怜的女主大人魂飞天外,差点迷了路回不来。

    卧槽!这,这,这真的是正常人类吗?!

    擦!爷要回地球,外星人好可怕!

    宇宙里的生命确实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存在形式,白叶以为小家伙已经够匪夷所思了,万万没想到外星人类也不遑多让。

    真的不是在展开什么奇怪的不正经的生物学比赛吗?!

    特么地,爷是又中了什么特别大奖了吗?!

    哦,请原谅,其时,我们家白爷也只是一介盲流——一个时空不通、语言不通、三观亦不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星际文化成绩完全为负的外星小可怜。

    双性人,俗称“阴阳人”,地球时代,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而被地球医学定型为“真两性畸形”的双性人,不知为何,在当前的星际时代,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拥有相当实力的庞大种群,占据近80%的星际总人口,通称BATE。

    只能说某人见识太少,心胸也不够宽广,很难做到见怪不怪。

    不过,这种情况也并非难以理解——当知识成为成见,就很容易变成束缚,逼迫人总在已知中打转,很难再容纳新的未知入门。

    而个人成见的惯性力量之强大,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每次醒过来,白叶依然对原主的双系统直视不能。

    虽然,同居的两姐妹看起来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丝毫惊奇之意。

    也不知道这个名叫路加沙的小菇凉,明明胆小如鼠,软软弱弱的,为什么单单在救治白叶这件事上如此执着。

    冥冥中,在宁宁小姐姐屡屡看过来的眼神里,白叶感觉自己应该被拖出去起码一百遍又一百遍了。

    反正,自被小菇凉日行一善捡回之日,躺尸的女主大人就一直在心底暗暗揣测,同居的另外一位妹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将真正的想法付诸行动。

    直到这一天。

    路加沙正哆哆嗦嗦地给昏睡的白叶喂食,被宁宁猛然一把扯开。

    “我说,把他扔出去!你听不见吗?!”

    少女举着手中的半管营养剂,一脸茫然的看过来。

    “沙沙,听话!不要再管他了,算我求你!”

    小姐姐相当抓狂,可惜少女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吃,会饿......”

    宁宁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腕,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沙沙!你是不是把自己那份也给他了?”

    “呃...伤重...要多吃点......”

    小菇凉语气依然嗫嗫嚅嚅,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动摇。

    “你!你!气死我了!!”小姐姐忍不住揪头发发狂,“要你烂好心!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此话一出,被吵醒的白叶立刻感觉到空气变了。

    显然,有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被放出来了。

    少女呆滞在当地,忘了挣扎,手中的营养剂也掉落在了地上,“哗啦”一下就流尽了。

    两个人都直愣愣看着对方,许久没有开口。

    “宁宁,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最后还是小加沙先开了口。

    宁宁别过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眼中的泪意,“沙沙,你知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离开家门就会被冻结账户,不,我们从来就没有独立的账户。以前在所谓的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让我们立足生存。还有种种设限的律条法例,对于其他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我们甚至连接触的许可都没有。”

    “是...是这样吗?...可是,宁宁,你很厉害啊...你的机甲知识,学得那么好......”

    小加沙下意识伸手去握宁宁的手,也许是习惯性寻找支持,也许是想要安慰对方,却被避开了。

    “事实就是,没有保护人的陪伴,我们连正常的出门都不行。这两年来,我们三五个月就要换个地方,能卖的东西早卖得七七八八了。实话告诉你,如今我们的新身份,还有偷渡到小绿人星的飞船票,已经花尽了我们身上最后一笔星币。沙沙,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快养不起你了。”

    所以,把占据了你的床的那个家伙扔出去吧。

    真的,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家破人亡,数年流离,好像把一辈子所能经历的悲凉和悲愤都一次饮尽了。

    宁宁看向小加沙,后者只是低着头,喃喃道,“是...这样啊......”

    “不然,我怎么会带着你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停留?哪怕是这么个破地方,也是交了一笔不菲的保护费才换来的。不过也是暂时无忧,不尽早离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宁宁...”小加沙睁大了黝黑黝黑的双眸,声若蚊蝇,“你,你,从...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不和你说?我不和你说,你自己难道不会看?不会想吗?!”

    见小菇凉几乎没有变化的老样子,宁宁气不打一处来,语气越来越严厉,到了最后几乎是口不择言,“路加沙!现实就摆在你面前,我知道你都懂!你只是假装不懂!你究竟要这样,一直视而不见到什么时候?!你要躲到什么时候?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我能照顾你一辈子?我又不是你亲妈!”

    “宁宁...我,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我也知道...我很,没有用...宁宁,你不要,不要我...我会很乖,很乖很乖的......”

    少女慢慢蜷缩成了小小一团,抱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把自己缩到了墙角,小小声小小声道歉不停。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宁宁颓然坐倒,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这该死的心理阴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摆脱?

    要这样跟随她一辈子,毁了她这一生吗?

    终日不见光明的小小蜗居里,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天真少女无意识的呓语,汨汨流淌。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令人烧心烧肺的难受不已。

    旁听了好一出烧脑“默剧”,白叶忍不住刷了把存在感。

    感受到头顶轻柔的抚摸,种在墙角的小蘑菇,啊不,小菇凉,抬起了头。

    然而,手的主人白叶已经转身走了出去,竭力稳住身子,没有一丝摇晃地走了出去。

    路过另一位小姑娘的时候——真的是个小姑娘,相比实际年龄近半百,连“中年少女”都轮不上的女主大人而言——白叶没有说话(根本语言不通嘛),只是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脚出了门。

    嗯,这里必须插播一条广告:只要一个小巧的手持治疗仪,断骨再续SO EASY !

    感谢星际神一般先进的医疗技术和谜一般强大的药剂。

    唔,也许还有某人强大的意识流,似乎自带加速治愈功能。

    不情不愿的宁宁小姐姐嘴上嚷着没钱,最后还是想办法给白叶做了最低限度的保守治疗。

    大约是拿出了最近好不容易积攒的所有积蓄,也许是那笔能让她们两人尽早远离罪恶之地、奔向自由之境的希望积蓄。

    托两位善心妹子的福,某人原本至少需要休养一年的重伤,只用了半个月,就达到了表面光的程度——亦即,性命保住了,四肢接续上了,外表几与常人无异。至于灵活敏捷度,当然是不用想的,还有被剩下来的过于沉重的内伤,那完全是个慢工细活,需要时间慢慢调养。

    最后一点,养伤期间,某人一直都顶着一张猪头脸哟,一张从头到尾都没能彻底消肿褪色的猪头脸。

    也许是某人本身脸皮的厚度问题,也许是小姐姐不想在奇怪的地方浪费星币,也许单纯只是亲妈的恶趣味,总之,那么张鬼见愁的猪头脸,没有吓哭小菇凉真是万幸。

    眼下,在两个小姑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叶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不知为何,小加沙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清晨的第一缕光。

    来自人造的太阳之光,在泛着丝丝冰凉之意的空气中,伴随着微热的温度缓缓升起,照亮了这个天堂与地狱仅在一线之隔的小小星球一角,也照亮了两个人在囧途的小姑娘命运的转折点。

    遇到一个对的人,捡到一生的良师挚友,邂逅一生的命运转折点,三者之一,抑或兼而有之,总之,在星际一个美丽传奇盛开之初,这也只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早晨,一个毫不起眼、没有丝毫特异之处的早晨。

    一个适合离别,不适合说再见的早晨。

    白叶仰面瘫在屋顶,活像一条没有灵魂的死咸鱼,眯着眼睛看向悬在天边的“小太阳”,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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