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光时刻即陨落?

    茫茫太空,一直追在最前面的野蔷薇号,遇到冰岩、陨石带等小型阻碍时,都是直接一炮轰过去,全部轰成宇宙尘埃,拼着神挡杀神的架势,紧紧衔咬着“阿瑞斯”不放。

    遥远的天际,小飞船忽然摇摇晃晃起来,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废墟带狭窄无比的通道里跌跌撞撞,种种险况层出不穷,简直就是在和死神玩碰瓷,飞行速度却更加快了,追踪仪都几乎只能捕捉到一个隐约的影子。

    野蔷薇号上,不少人暗暗替白叶捏了把冷汗,终于有人忍不住担忧出声,“这速度,里面的人没问题?”

    亲卫大队长抱臂寻思,“那小丫头...坐我的机甲时,‘新手过敏反应’还是很明显的。”

    “身体检查的时候,结论也显示是受到了不当冲击,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金瑞跟着补充,“谁知道都这样了,人家还能逃跑,还跑得忒溜!”

    “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还带伤上场?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阿瑞斯’的安全性能不容置疑,防护减压减震系统也是超一流水准。”埃尔站在雅罗身后,声音冷静,表情平静,抵着指挥椅背的手却不自觉暗暗攥紧了,“但这个超极限速度下,情况就很难说了。”

    七殿下雅罗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操控台,依然没有说话。

    “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不会不知道吧,这可是常识!用脚指头都能知道的常识!”

    “为什么突然逃跑?我们好像也没怎么着她吧?”

    “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很乖巧很配合么?海恩,金瑞,你们偷偷做了什么?”

    “喂!不要胡说!我们什么都没做!”海恩大叫道。

    “全程像个傻瓜一样守在门口,我们可是一句话也没搭上。”金瑞辩驳。

    “就是,我们俩完全不够看,那小丫头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欠奉。”

    宇宙第一耿直BOY天然黑起来,带自己人一起黑。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俩长得太吓人了?”

    “你说什么?!想打架吗?!”红发金瑞炸了。

    “打就打,谁怕谁?!你这个红毛兽非人类!”

    一直以来,舰桥内就莫名的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如今眼见火星子都“噼里啪啦”都燃出来了,一帮闲人还在旁边推波助澜。

    坐在指挥椅上背对众人的上官大人保持了无动于衷,一道清凉微寒的声音乍然响起,穿透了各种不怀好意的起哄,“诺亚,和‘阿瑞斯’的信号还是无法连通?”

    空气一瞬间凉凉。

    “埃尔大人,这片区域的能量场一向异常混乱,频道倒是对上了,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应。我正在想法侵入对方通讯系统。但是,艾西殿下亲自设计的防御系统做得太坚固了,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攻克。”

    金发卷毛小青年相当欢快的回了一句,面对难得的挑战兴奋得摩拳擦掌,忙得连头都顾不上抬起来,整个人都被层层叠叠的光屏给淹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叶再次悠悠转醒,几乎是同一时间,小飞船也从摇摇欲坠的危险表演中退场了。

    [ 我擦!刚刚有一瞬间,好像看见了一条没有船行的河,还有无数盛开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真好看!]

    白叶眨了眨眼,努力摇了摇头,发现眼前变得完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 华夏地府长这玩意儿?你是不是窜频到隔壁岛国去了?你个万年哔哔死宅!]

    [ 呵呵,有一瞬间回到了妈妈的摇篮倒是真的,摇来晃去的。话说,我们到哪了?]

    小奶音咳了两声,莫名有些心虚,嘴上却半点看不出来。

    [ 你问我?我问谁?]

    [ 果然是在没有地图的大海上航行啊,真勇士不解释。]

    [ 去哪儿不都一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 说得好像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得了哪儿似的。]

    [ 整个宇宙就好比一个巨大的能量场,你说我去不去得?]

    [ 是了,物质等价于能量,质量是获释的能量,能量是等待获释的质量,难怪你最擅长的就是逛别人家的后花园了。]

    [ 喂——,你昏头了!能量是获释的质量,质量是等待获释的能量,这也能搞错?你们人类那仅值30颗氢|弹的潜能,沉底得一点也不冤枉。]

    小奶音不满地更正,白叶感受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晕眩,忍不住闭上眼。

    [ 只要掌握了最有效的质量能量转变方法,不是无所不能也差不多了......你这是,已经修习到了恒星燃烧原理篇了?]

    [ 这东西哪用学?宇宙各种风暴带、辐射带,说白了都是粒子流,也就是能量场,只是因为原子工作的原理稍有不同,被贴上了不同的标签而已。只要跟着能量流动的路线走,真是再轻松不过了的旅行了。就像对人类而言,风能、水能、太阳能,都是可以利用的能量,只要用对了工具和方法。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代步’,啧啧,忒菜了。]

    白叶笑,全身骨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和眼下逃命的飞船一个德行,这“代步”确实太差了,如果是真的话。

    [ 你这样继续说下去,总觉得牛顿、爱因斯坦等等大神全部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抢着打死你。]

    [ 要不要先道个歉,对不起,我们是超自然科幻频道,不是走进科学?]

    [ 开头结尾务必加上,以上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概不负责。]

    [ 我说,有些道理,在这个宇宙说得通,换一个可就未必了,橘生淮南淮北你忘了?还有,知识的更新换代有多快,别说你不知道?说到底,人类都是从那无限狭窄的自身出发进行学习研究,千千万万亿个星系,那么个不起眼的小小星球,连对自身的了解都不到1%,还妄图代言宇宙大意志的真理?想笑死哥好继承哥的呗呗吗?!别忘了你现在脚踩的地面,置身的空间,这就是现实。对了,你面前还有个活生生的我。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小朋友。]

    [ 谢谢大老师教做人,要不要先喝杯茶润润喉,再继续上课?]

    白叶此调侃一出,小奶音立刻从激动中平静了下来,又默不作声地专心操控起飞船起来。

    在抵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段旅程,一个亿万颗小行星密布云集的地带,一个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不毛之地,某个小家伙神乎其技的飞行技术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现。

    小小的银白色飞船如同一只轻盈的小蜂鸟,飞快的从一颗小行星跳跃到另一颗,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宇宙之鞭,将之从一颗星球甩到另一颗星球。在连成一线的星体力场充分牵引之下,极速穿过一个又一个小行星烤串,在宇宙中御风而行,轻快无比,浑似踏风而歌,畅意无双。

    小奶音高兴得吹了声口哨,忽然间又是想到了什么,忍了忍,终于还是开了口。

    [ 呐,我说,你们普通人,如果买东西的话,无端多了什么的话,大概会很高兴占了便宜。但如果是自己的身体,无端多了什么,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了,多少都会感到害怕。你,从头到尾,似乎完全不在乎,一点都害怕我,反而很有点无聊之感的好奇。]

    [ 大概,是因为,每次遇到你的时候,我的人生,都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 真不是因为跟着你那和尚师父念经,把脑袋也敲成了木鱼?]

    [ 喂,你不要搞错了,我家师父虽然也修定,懂点佛法,但从不敲木鱼,也不是光头和尚。]

    [ 那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那么热衷缘木求鱼?]

    [ 你确定,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刺激我?]

    小奶音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半晌,白叶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开口,又像自言自语,“玉石不生草木,绿叶怎荫玉石?”

    [ 哦——,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小奶音又开始抽抽了,满口阴阳怪气。

    白叶,白叶被噎了一下,末了长长叹了口气。

    [ ......能知道他安好,就很好了。]

    [ 好什么好?你不想再见到他?]

    [ 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他的前面啊——已经够了。]

    [ 什么够了?你这样,他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 这样的话,他就会永远记住我了吧?]

    [ 你,真是——,无可救药!死变态!!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奶音像是忍无可忍,简直到了呕心吐血的境地。

    白叶低低笑起来,声音像破了的风箱一样,撕拉撕拉的格外难听。

    [ 有什么好笑的?]

    [ 我说,你的立场,也很无可救药啊。]

    小奶音沉默一会儿,再次发问的声音分外低沉。

    [ 你就不想活着去帮他一把?]

    [ 我说过,这世上,我比相信自己还相信他。]

    [ 你不想再见到他?]

    白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 你叫什么名字?]

    [ 没有名字。我们生来没有名字。那是你们人类才有的东西。]

    [ 下次,下次,让我给你取个名字,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小奶音沉默,感到心异常的沉重,如果它真的有心的话。

    [ 既然早不抱希望,既然不是为了他,明知道无谋的逃亡很危险,明知道事情发展很不合情理,你又是为了什么努力到现在?]

    [ 因为,人类世界,人情义理才是大餐啊。]

    瞬间,小奶音明了,知道白叶早就已经明了一切。

    半晌,它才愤愤然道——

    [ 不要在快死的时候,才假装温柔,太犯规了。]

    白叶又笑,回应的声音也分外柔和,就像蒙尘已久的明珠终于恢复了本真的面目。

    [ 按照约定,永生之‘叶’,送还给你。]

    [ 你?你——,记起来了?!]

    [ 感谢人生的走马灯,没有白看。]

    [ 借汝一生,还以永生。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 借汝一生,还以永生。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两道喃喃之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同音同调,分毫不差。

    [ 我已经赚了太多,足够了,少年。]

    嗯,还是变回幼齿的少年郎。

    快点变回去,小心“万年小学生”告你侵权。

    白叶又开始笑。

    安静的操控中心,呼吸几不可闻,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好像在下一场淅淅沥沥的无尽之雨。

    [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样是不对的......]

    小奶音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是直觉不对,连连摇头,本能的拒绝。

    [ 节省点,不要白费劲了——下回要是变回了受精卵可怎么办?我可孵化不来。]

    [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说笑了!一点都不好玩!坚持,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

    没错,我真的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生气。

    其实,我是打算不问自取,就这样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

    让该结束的彻底结束。

    然而,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要抢在前面,把一切做绝?

    小奶音不自觉想着,太可恶了,人类这种生物。

    太可恶了,姓白的太可恶了,尤其是姓白名叶的这个家伙!

    [ 抱歉,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 ]

    白叶笑了,分外虚弱的笑颜,别有一种回光返照的动人美丽。

    啊,一生的笑容库存,好像都在这里清干净了。

    这漫长、漫长的一生,也该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一直渴求的答案长了腿走到了面前,自己却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作答了。

    这一定是惩罚,对自己任性过往的惩罚,对自己过于傲慢的惩罚。

    小心眼的苍天,原来真的不曾饶过谁。

    生命最后的一刻,白叶忽然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深刻的遗憾。

    这世界,如此美丽。

    这有你,有你们存在的世界。

    如此,如此,美丽。

    可惜,此生第一次意识到,就是永别。

    可惜啊,真是可惜。

    这回,是真的。

    永别了。

    别了。

    吾爱。

    野蔷薇号,舰桥。

    “雅罗大人,前方探测到高速物质流,即将遭遇超新星爆发流,建议停止继续追击,立刻撤离。”

    一个软糯糯的童音忽然响起,一道虚影随即浮现在半空中,竟然是一支跳着舞的月下蔷薇。

    枝头的小小花苞里,一个小小的拇指姑娘探出了头,正是野蔷薇号的核心智脑,爱称“小蔷薇”。

    雅罗没有回答,埃尔问道,“还有多久抵达爆发场?爆发规模如何?预计还需多久可追到目标?”

    “保持现速五分十秒钟后抵达外围安全区域,二十分三十七秒后可抵达爆发边缘的危险区,爆发中心不可测。猎手星系为气泡星云构成,内里汇聚了星际内数量最多的不稳定恒星体,被判定为潜在的双星黑洞星系,能量场异常混乱,很容易引发连锁反应,因此难以判定爆发规模,或许会持续几周,或许会持续多年。以‘阿瑞斯’现有速度预测,四分十五秒后可追上目标。”

    小蔷薇的形象和语音设定很软萌,来自天才设计者五皇子艾西殿下的恶趣味。

    美中不足的是,她说出来的腔调很是机械平板,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的情绪在内。

    据说,原装情感系统,被实在无法忍受的雅罗强行卸载了。

    “追!”雅罗攥着手中的果核碎片,紧盯着定位仪上移动着的小红点,毫不犹豫下令,说出了进入舰桥以来的第一句话。

    埃米尔伸手在操控台上点了一下,顿时又跳出了一个新的窗口,却是太空星位图。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闪,开始无限拉近放大,最后定格在了一艘白银色子弹型的小飞船,正是“阿瑞斯”。

    “×!不要命了,还在往前冲!”

    “简直自寻死路!”

    “神呐,速度竟然还能提升!”

    “不可能!一般飞船早该爆了!”

    “‘阿瑞斯’的安全防护肯定爆了,一个BATE怎么承受得了?!”

    “卧槽,老子那些年熬夜学习的星际机械飞行理论一定不是真的!”

    “医生呢医生,我好像被某种疯狂的幻觉抓住了!太玄幻了!”

    “教授呢教授,我需要重塑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围观的亲卫队成员们再度七嘴八舌的开了腔,他们的上官大人七皇子殿下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肩背不自觉挺得更直了。

    “雅罗大人,能量场发生剧变!超新星爆流十五分十七秒后将抵达我处!我们已经处在危险区域边缘,强烈建议停止前行,立即撤离!”

    智脑忽然“滴滴”叫起来,拇指菇凉小蔷薇又闪了出来。

    “停止追击。通知后方舰队,原地转向待命,随时准备撤离。”

    雅罗依然没有出声,埃尔看了他一眼,断然下了命令,随后偏头看向操控台前的金发卷毛男子。

    “诺亚,‘阿瑞斯’的智脑还是无法接通?”

    “亲爱的副官大人,混乱的能量场严重干扰了信息传递,能不能接通完全看运气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像个小孩子般大笑着跳了起来,兴奋大叫道:“成了!”

    舰桥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向操控台。

    几乎是同时,一道画面闪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七皇子殿下和他的亲卫队员们再熟悉不过的操控中心。

    “阿瑞斯”的操控室,一张指挥椅正背对着操控台的光屏,宽大的椅背挡住了视线,只看得到下垂的裤脚和半只纤长漂亮的手。

    雅罗不自觉倒回了椅背上,硬邦邦地命令道,“立刻停船,你逃不掉了。”

    这是七皇子殿下进入舰桥以来说出的第二句话。

    光屏对面,操控台上指示灯如星空一样安静地闪烁着,指挥椅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埃尔往光屏前凑近了些,语气极其温和的劝说道,“前方很危险,你不能再过去了,否则性命不保。”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定位仪上,“阿瑞斯”已经进入了红色警示区,且速度还在加快。

    “她是不是听不懂帝国语言?”

    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红发金瑞耸了耸肩,摊手道,“我们几个被偷袭的可怜虫,连人影都没有看到就倒下了。”

    雅罗和埃尔对视一眼,恰在此时,黛莉一声惊呼,“阿瑞斯!”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星位图窗口,只见那艘小飞船漂亮的白银色外壳已是一片通红,且周身冒着浓烟,隐隐还有电光闪耀其中。

    “天啊!”

    又是一声惊呼,一个亲卫队员指着另一道光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立刻看向操控台主屏。

    光屏之中,“阿瑞斯”空旷的操控室里,指挥椅慢慢转了过来,上面空无一人。

    “看那里!”

    金瑞指着光屏的最下方,台阶一角,一只手隐隐露了出来。

    智脑忽然再次“滴滴滴”响个不停。

    “危险警报!危险警报!雅罗大人,请立刻全速撤离!目标已被卷入超新星爆流,乱流正在加速,五分钟后将抵我处!!”

    小蔷薇整个人都从花苞里跑出来了,扒着蔷薇枝抖抖索索打了个紧急报告,声音却依然平板寡淡之极。

    雅罗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操控台主屏,转身离开。

    “全舰队撤离!”埃尔叹息一声下令,默默跟在了发小身后。

    围观的队员们愣愣转头,看着提前离席、表现相当不同寻常的两人,一脸不解。

    人群背后,明灿灿的光屏好似风中的烛火一样闪了闪,忽然间一片漆黑,自动灭了。

    众人回头,星位图窗口自动闪回了操控台主屏,一道刺眼的强光闪过,所有人不约而同闭了眼。

    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的太空里,一朵极其绚烂的火焰花忽然绽开。

    那是解体爆炸的“阿瑞斯”,被超新星爆流捕获的“阿瑞斯”,被盛大焰火彻底吞没的“阿瑞斯”。

    这美丽美丽又残酷的世界啊。

    美丽总是太过短暂,生命总是轻易消逝。

    没有葬礼,没有挽歌。

    无声无息,就这样消亡,消亡在无限遥远之异乡。

    爆风仍在无声吹拂,吹拂在空荡荡的茫茫太空,然后静静化作无数缕宇宙的风,朝着四面八方吹去。

    终有一天,也许,这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默默化作新的宇宙的风,再度踏上旅途吧。

    啊,愿,只愿啊,不论,不论这吹过宇宙的风,不论它吹向哪儿——

    愿它所碰触到的所有众生,能从他们的痛苦中或痛苦的因中得到解脱;愿它所碰触到的所有众生,能经验快乐以及快乐的因。

    .......

    借汝一生,还以永生。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交易达成,交易成功,交易结束。

    你好,对不起,谢谢,以及,再见。

    修行如此不到家的我,此生大概只能许愿到你了。

    别哭哟,开心点,小家伙。

    开心点,开心点,少年。

    .......

    第三宇宙纪年银河历9032。

    猎手星系超新星爆炸,引发前所未有的连锁反应,三亿多颗小行星瞬间消失,星际首个规模最大的双星黑洞、银河帝国首个双星黑洞星系诞生。

    地球历公元2017年,第三宇宙纪元银河历9032。

    本文女主人公,古地球人类白叶,年有廿七,身穿三百亿标准宇宙年。

    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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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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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以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恕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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