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一顿红烧啊喂魂淡!

    眼前的绿光,绿得人发慌......

    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最后映入眼帘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好像是姓白的?!

    白叶不觉悚然一惊。

    喂喂喂,眼珠子要瞪成死鱼眼了!再瞪再瞪再瞪就要脱眶而出了!

    哈哈哈,白大教官的脸真好笑,为什么会乱入爷的相亲现场?

    这家伙也会有那样惊恐的表情,真是难得,值回程票了。

    啊啊啊,不对,不对,现在完全不是吐槽的时候。

    我,白叶,这是——

    又要挂了吧?!

    要挂了吧?!

    挂了吧?!

    挂了!

    ......

    单身的不可抗力有多恐怖,凭实力单身了半个世纪的白叶,今天终于彻底悟了。

    事不过三啊喂!

    三碗不过岗啊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胡思乱想得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在这要命的时刻!

    白叶对自家不靠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抱幻想了。

    确实呢,再来上一回,这诡异的“若相亲,必狗带”的体质是甩不掉了。

    届时,作为“呼唤死亡的超龄相亲少女”,我们白爷的传说必将在江湖上永久流传,照亮华夏三千万剩男剩女不可名状的漫漫长路。

    话说,这家伙不会是盯梢来得吧?!

    啊啊啊,那个姓朱的魂淡!

    说什么给介绍个绝世好对象错过后悔一百年,压根就是玩我吧?

    不,仔细想想,不对,根本不用仔细想。

    哪个星球的男人,会将初次见面地点,选在满是鳄鱼蜥蜴蟒蛇的动物园?!

    还是在一个破纪录的凄风苦雨之寒冬!

    满园一个大活人都没有!连虫子们都在忙着冬眠啊喂!

    这明显是个双商低到爆表的蠢货啊喂!

    不,不,不,蠢的是我,爷竟然真的赴了这么个蠢毙了的约!

    话说,那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

    不会是被那姓白的联合姓朱的一起耍人的吧?!

    等等,要是这样的话,格老子这回岂不是死得又很冤?!

    脑海里满是犹如万马奔腾的咆哮,意识却浑似跟着喷涌的光子们奔跑了上亿年又上亿年的久远,又好像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间。

    等白叶再度开眼,映入眼帘的是——

    “我日!——日!!——日!!!”

    脱口而出的,除了最经典的国骂,大概还有白叶的灵魂。

    这灵魂如果可以具现化,一定是和爱德华·蒙克的名作《呐喊》一模一样!

    像缉毒所外小巷子里慈祥的老妈妈煎得荷包蛋一样金光璀璨,散发着万丈光芒,就这么明晃晃的在天上的挂着——

    三个太阳!三个太阳!!三个太阳!!!

    活的!活的!!活的!!!

    眼前活生生的一幕,实在是太冲击脚踏实地活在地球上的凡人们的想象力了。

    哪个星星来的后羿啊?绝对是玩忽职守了,必须投诉!

    在脑内虚拟屏上默默刷了一发后,我们白爷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环顾四周,正式认识这个全然未知的新世界。

    炽烈的骄阳之下,宽广无垠的大地却正发着轰隆隆的鸣响,在绵延不绝的山谷间相互撞击,然后不断的、反复的回响,像吟唱着古老的殇歌。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腥臊血味呛鼻无比,到处都是草木惨遭碾压的遗骸,到处都是人类和动物的残肢断臂,肝脏肠子肉渣和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在地面像灵活的蛇一样蠕动。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某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如果这是电影,一定是相当的大手笔大制作。

    国内没事干的电影审查委员会一定会打上马赛克处理,然后等到上市的时候一定是满地的马赛克。

    短短惊讶了一瞬后,白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伫立在群峰的最高处,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更远方。

    高达三千米的巨大平顶山之上,视野广阔,毫无遮挡,四下绝妙的景色一览无余。

    极目所在,是一座又一座连绵不断的平顶山。

    其间,覆盖着大片大片高大茂密的原始森林,澄净的湖泊如同明珠散落其间,宁静而美丽。

    膀大腰圆的古木参天,古老的藤蔓苔藓葳蕤相生,充满悠远的远古气息。

    所有的植物都像吃了激素一样,疯狂抽着条,个个高大壮实得吓人。

    相比之下,人类反而渺小得可怜,好像误入了巨人国的小人一样。

    多么棒的观景台,如果是正常的、和平的日子。

    从遥远的天边开始,轰鸣一阵响过一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隐约可见,参天的巨大古木不断被连根拨起,粗壮的树干在空中横飞爆裂,无数黑影夹杂在飞扬的尘土,铺天盖地,如滔滔奔腾的洪流滚滚而来,气势冲天。

    咚咚锵、咚咚锵.....

    和着这沉重的轰鸣,某人的五脏府也全力以赴,猛然擂响了战鼓,玩命儿造起了反。

    正是这雷鸣般的声响,提醒了白叶,为了这场弥漫着愚蠢与不祥的相亲,自己连早餐都没来得及享用。

    更悲催的是,某人似乎是连相亲对象都没见到,就领了退场便当。

    真·死·不·瞑·目!

    “相亲相爱什么的,对‘不死白爷’来说,真是太浅薄、太庸俗、太不上台面了!死神挥着镰刀都追不上的杠精,岂是那么容易驯养的?!”

    那群没心没肺没有同伴爱的魂淡!

    这回可错了,错大了——“不死白爷”也会“死”的。

    想来地府也如同人间,公务员里也有许多精英中的精英。

    这不,死神同学偷偷换了把四十米长大砍刀,然后相当痛快的,给了白爷猝不及防的正面一击——“啪叽”一下,正中红心!

    这学习能力一点也不比努力进化了700万年的现代人差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值得嘉奖。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一次,我们白爷不仅是灵魂,连身体都给原封不动的偷渡过来了。

    这才是“不死白爷”的真正奥义所在——不是众人所见,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死不了,而是死了也不会真正的GAME OVER。

    几乎没有人知道,对白叶来说,死亡,只是发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

    擦!也不知道那群魂淡会给爷弄个什么样的墓志铭。

    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身后忽有“呼哧呼哧”、“哧溜哧溜”的怪声传来,由下自上飞快的逼近,越来越响亮。

    白叶不由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仿若一道轻风吹拂而过,略显单薄的身影瞬间移步到了百米之外,恰恰躲过了一只诡异的三角头锤毫不留情的偷袭。

    不及换息,一阵令头皮发麻的危机感陡然升起,白叶紧接着又是接连数个灵活的闪身,然后提气纵身一跃,上了最近一颗高大粗壮的古树。

    一堆接一堆可疑的水渍团炮弹一样在脚边连连炸裂,所幸并无一丝一毫溅到她身上。

    几乎是同时,沾了水的地面冒出一股股黑烟,很快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深坑。

    眼前情景如此诡异惊险,饶是身经百战如白叶,也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要是像上次一样穿成婴儿,肯定躺死。

    某人一边暗自庆幸,转身看向卑鄙无耻的袭击者,不由再度瞠目结舌了一秒。

    这别致的小东西,是恐龙吧?恐龙吧??龙吧??!

    大约三百步之外,几乎垂直而立的峭壁上,挂着一只主体疑似恐龙的大型史前生物,全长目测有十余米,但就骨骼发育来看,或许还只是幼生期。

    也许是刚才的头锥攻击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也许是沉重的肉身实在承受不起飞翔的梦想,“小东西”短小尖利的前爪奋力扒拉着崖壁边缘,粗壮的后腿拼命蹬着寻找着力点,庞大圆润的身躯扭成一团极力向前拱着,背上一双迷你小肉翅“扑棱、扑棱”扑闪着,长达两米有余的长颈鹿一样的长脖子,前后左右杂乱无章的抡着,努力保持全身的平衡,就像某种夸张的杂技表演,乍看有种萌萌哒的滑稽好笑。

    然而,再仔细看下去,一身西瓜皮一样青绿色硬壳子,凹凸不平丑陋到了极点;过分肥大红润的屁股,上面却零星竖着几根长长的彩色翎羽,满是夸耀的意味;尖尖的红褐色蛇头一样的脑袋充斥着邪恶的气息,绿豆大的小眼睛,于漆黑中闪着恶意的光芒。

    整个的皮肤配色与肢体搭配都恶意满满,严重差评!

    简直就是人类用自己任性的想象力凭空涂抹出来的一副惨不忍睹的杰作,活像某个疯狂科学家拼七凑八的拙劣实验品,唯一的特等席观众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日行中天,崖顶呼呼的风声骤然紧密,神奇外星生物的动静依然清晰可闻。

    “呼哧呼哧”,是拉风箱一般的浑浊呼吸,充斥着一股万年烂泥塘底腐烂的味道,哪怕隔了老远也腥臭难闻。

    “哧溜哧溜”,是炮弹一般的口水攻击自嘴巴和鼻孔里喷涌而出,有些喷出百米之远,有些竟然能像鼻涕一样伸缩自如。

    这家伙,哪怕此时“龙体欠安”,自己尤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百般忙乱中仍不忘冲着白叶龇出一口凶恶的白牙,发动一波又一波徒然的毒口水攻击。

    然而,还未等白叶采取任何反击行动,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也许今儿个崖顶的风格外喧嚣,忽然便任性的转了风向,也许是小怪物那像大风车一样转啊转的长脖子风车改变了局部气候,小怪物的口水炮弹竟然迎面糊了自己一脸。

    霎时,小怪物的整颗头颅都笼罩在了一阵黑色浓烟之中,附赠一阵比一阵凄厉惨烈的嚎叫。

    白叶,扣了一枚碎石子待发的白叶......

    厉害了,大兄弟!

    难怪脸上和脖子前段都坑坑洼洼,还长了一身全副武装的硬壳子,白叶瞬间悟了。

    这玩意到现在没有自己把自己毒死、没有自己把自己蠢毙了,也是奇迹。

    没等感叹完,“哗啦啦”,大块大块的碎石突然崩落悬崖。

    也许是剧痛中,小怪兽的前爪猛然发力抓裂了岩石,慌乱的扒拉中又失控抓碎了更多土石,可怜的小怪兽一下子完全失去了着力点。

    一个失控的大长脖子带着一个昏昏然的小脑袋骤然后仰,紧接着又是一个大力俯冲,“啪叽”一下,重重砸在了崖壁上。

    整片区域的岩石彻底崩坏,然后纷纷砸到了小怪兽身上,于是仅存的后爪也未能幸免。

    仿佛被一股巨力猛然拉扯开来,脱离了崖壁的笨拙身躯轰然仰倒,一路翻滚着向下落去。

    空气突然安静。

    白叶,捏了一手石子粉末的白叶.......

    半晌,一声尖利的划破长空的哀嚎响彻天际,然后好像突然被拔了插头的电视机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死寂,死寂,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出师未捷身先死,此情此景,总无端有种‘无敌,真是寂寞啊’之感油然而生。

    孤零零,伫立在古木之颠,白叶忍不住仰天长叹——

    啊,肉啊,肉啊啊,肉啊啊啊!

    好歹给爷留下一顿红烧啊喂!!

    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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