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萧妤儿这头浓密柔亮的云鬓已经及臀,蓦地披散下来后,愈发显得她娇小玲珑、肤白胜雪。

    听清了这话,她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僵住了。

    晌午时他居然听清楚她问的话了!

    武宣帝环住她纤细孱弱的腰肢,另一手捏起一缕青丝把玩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今夜怎么穿成这样了?就这么想出宫去?”

    她身上这袭颇为大胆的齐胸襦裙是前朝流行的款式,现下大梁女子的服饰多以端庄的袄裙为主。

    平日夜里她也是穿着规规矩矩的中衣中裤,鲜少会穿得如此暴露。

    一听这话,萧妤儿原本就透着红润的脸颊又添了几分潮红。

    方才桂枝与茯苓服侍她穿上这身衣裙时,她就觉得扭捏极了。

    尤其是裙头的位置,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儿来。

    可她们两人神色如常,萧妤儿也就以为这着装没有什么不妥,才没放在心上。

    如今见到他这般反应,她才知道自己被桂枝茯苓两人给戏弄了。

    现下她是想哭都没地儿哭了。

    “羞了?当初爬上朕的床时胆子怎么那么大?”武宣帝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轻松。

    可这话却像爆竹在萧妤儿耳边炸开了一样,噼里啪啦,震耳欲聋,脑袋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良久后,她吞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地问道:“我,我,我爬床?”

    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爬床!?

    “嗯。”见她这般呆呆愣愣的可爱模样,武宣帝不由得心头一软,俯首亲啄她眉心的红痣。

    “你想带虎娃出宫便去罢,朕会让人安排妥当的。”他的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宠溺。

    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征战时的浴血厮杀,早让他的心结成了层层寒冰,长年累月,比石头还硬几分。

    但在萧妤儿这儿是不同的。

    她总是不经意间便能轻易撩拨他的心。

    武宣帝视线逐渐往下,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两下。

    她娇嫩的柔软颤巍巍地贴着他的胸膛,本就生得丰盈饱满,好似鲜嫩多汁的蜜桃一般,如今更是挤出了一道深深沟壑出来,引得人想狠狠采撷一番。

    萧妤儿被他这轻佻的目光弄得又羞又恼,睁圆了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挣扎了几番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好又伸出小手使劲儿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的推了推。

    只不过她这点小力气,在武宣帝看来就像挠痒痒似的。

    回想起两人的初次,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那夜他回到寝房后远远地就发现床榻上躺着个人。

    他当即就要唤小厮进来把人处理掉,甚至连床榻都打算要换新的。

    可小厮们还没进来,他就发现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母亲身边那个眉心生了一点红痣的婢女。

    大梁皇室一向遵循嫡长子继承制,他这个庶出次子生来就与皇位无关,所以年少就开始习武,尽可能不沾染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他所有精力都放在兵法武功上头,对女.色完全提不起兴致来,也从来没起过什么欲.念。

    头一回梦.遗居然是因为这个婢女——仅仅因为她斟茶时无意间拂过了他的衣袖。

    当时他不过是皱了皱眉,她就吓得红了眼,一双美眸水漉漉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无辜又可怜的望着他。

    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偏偏从那之后她就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时常入梦来百般撩拨他的小姑娘此刻就这么醉颜微酡地躺在他的床榻上。

    他也就破天荒地没让人进来把她处理掉,甚至,还顺了她的小心思。

    只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他毫无经验,怎么都不得其法。

    最后还是把她要到身边来之后才真正成了事。

    思绪回到眼前,武宣帝一只手驾轻就熟地解着束带。

    裙子瞬间掉落下来,剩下淡杏色的上襦松松垮垮地搭在萧妤儿的肩上,白皙的香肩半露,精致的锁骨尽数袒露。

    俏生生的地方亦是若隐若现,光瞧着就让人呼吸微滞。

    感受到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动作,萧妤儿一股酥麻从脚尖一直密密麻麻地传到她的背脊。

    她心上怯怯的,眼圈也顿时红了,泫然欲泣。

    对方身上的衣衫还是整整齐齐的,可她却只剩下一件轻薄的上襦和一条极短的软缎亵裤,更是感觉委屈到了极点。

    想着想着,忍不住像个小猫一样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武宣帝被她哭得心里一阵揪着疼,便竭力调整内息,克制住身体的燥热。

    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耐下性子温声哄道:“妤儿乖,别哭了,朕不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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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含元宫,御书房。

    下了早朝后,武宣帝便吩咐身旁的崔德胜派人去传个太医过来。

    崔德胜背脊猛地一僵,急忙派遣身旁的小太监去太医院请人来。

    随后又谄笑着问道:“敢问陛下是哪里有不适?”

    他是现下总管太监,平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朝堂之事半点儿都不敢沾上,生怕步入上一任的后尘。

    上一任总管太监叫郑兴贵,也就是那个挑唆永昌帝李明珲亲征北漠的奸宦。

    仗着永昌帝的名头到处作威作福,甚至胆大包天在背地里营私结党。

    武宣帝继位后头一件事便是处决了那个祸乱朝堂的郑兴贵。

    这时的太医院内人人各司其职。

    药童们收拾清理着药橱子,太医们或是研究着医书,或是在整理以往的宫廷脉案。

    “含元宫传太医——”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小跑了进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一听这叫唤声,太医们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神色慌张了几分。

    圣上登基一年多了,这还是头一回传召太医,众人心里都有些没底儿。

    最后还是院判张太医自告奋勇,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去了含元宫。

    待他进来御书房后,武宣帝便挥手屏退了所有内监宫人。

    张太医方才是小跑着过来的,身上热得汗流浃背了,但此与这个传言中凶残可怖的君王单独处于一室,竟后背一阵阵发寒。

    他颔首低眉,语气拘谨地问道:“不知陛下是何处有不适?可要微臣为您诊脉?”

    武宣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沉声道:“并非是朕有不适,而是有一事想请教。”

    张太医手心顿时布满了汗水,急忙躬身拱手:“陛下请讲,微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宣帝回想着昨夜萧妤儿倚偎在他怀里,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声泪俱下地说她才十四岁的画面。

    静默须臾后,他抿了抿唇:“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成人固执地认定自己只有十几岁,爱卿可知这是什么病症?”

    张太医凝眉思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曾在医书里见过几桩病例,病患头部受伤后醒来就忘却了前事,说自己……”

    武宣帝剑眉微微蹙起,薄唇轻启,径自打断了他的话:“并没有受伤。”

    “这……”张太医愣了下,迟疑了许久才道:“这可能就是得了癔症了,微臣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顿了顿,他复又道:“倒是秦太医熟悉这方面的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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