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角色扮演

    付出比较多的一方才会介意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冷静的文森特到底是不是爱她, 其实她也很拿不定主意, 所以他才会那么简单的说出“分手”的话来吧。

    似乎不是恋爱，而只是角色扮演, 游戏结束了, 就分手了。

    *

    周六上午，在洛杉矶自己床上醒来。

    睁着眼睛躺了几分钟, 想着今天见了文森特该说些什么。最好尽量说的委婉一点, 不要弄哭他。他没什么不好，就是, 她并不是爱他。至于Leo，她暂时还不想去想太多。

    跳下床去洗漱, 接着又想起来，她虽然到了16岁，但还没有时间去考驾照，文森特今天大概是不会来接她的, 于是还得麻烦苏珊娜送她过去。

    下楼吃早餐，丹尼斯已经吃过了，见她坐到桌边，放下手里报纸, “今天要出去吗？”

    点头, “待会儿去卡塞瑟家。”

    “他怎么不过来接你？我送你过去吧。对了, 你什么时候去考驾照？”

    “1月底吧, 大概1月底就能拍完。”

    “拍摄日程表不是说第三周就拍完了？”

    “可能没法按时拍完。”萨莫想了一下, “爸爸，要是二十世纪福克斯不肯再追加投资，你会考虑进来投资吗？”

    丹尼斯有点意外，笑着说：“怎么？福克斯穷到一部电影的投资都拿不出来了吗？”这当然是在开玩笑，他现在对好莱坞的商业模式也很了解了，六大电影公司同期都会做十几个项目甚至更多，预算不一，流动资金可真的是在“流动”着的，不可能将资金全都放在一个项目上。因为女儿出演了女主角，他对《泰坦尼克号》的资金走向很关注，福克斯和完片担保公司找了哪家银行贷款、大概贷了多少，他心里有本小账。

    “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耸肩，“你打听一下，然后问问克拉克愿不愿意。”丹尼斯的投资公司主要合伙人就是克拉克·诺兰德，克拉克同意的话，其他人基本不会反对。

    “好的，我去打听一下。可是，如果福克斯都不愿意再追加投资的话，恐怕不太可能有其他公司愿意参与。”报纸上基本都是在唱衰，尤其迷你剧版播出之后，很多影评人都觉得詹姆斯·卡梅隆对这个人们耳熟能详的世纪沉船故事再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多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福克斯与卡梅隆的笑话。

    “那不是正好？没有竞争对手了。”

    丹尼斯大笑。

    *

    卡塞瑟家。

    文森特早上6点就起床了，吃过早餐便回到自己房间闷着。

    多子女家庭最大的缺点就是家里房间不够用，要等哥哥内森去上大学了，他才能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

    萨莫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弹吉他。听到她喊他名字，他放下吉他去开门。

    她穿着象牙白绣花毛衣，牛仔裤，蓝绿子薄呢短大衣，小脸还是那么皎洁如月，漂亮得似个瓷娃娃。

    他往后让了一步，示意她进来，随即关上门。

    她不是第一次来他的房间，妈妈简妮特没有像苏珊娜那样规定不许关门。

    萨莫有点紧张，毕竟待会儿要说的事情可不那么好开口。

    “坐。”文森特淡淡的说，指了一下床边。

    萨莫坐下了，但很快就站起来，“还是这么说吧。”望着他清澈幽静的蓝眸，突然发现这可真难说出口！她懊恼，是不是该先问问别人到底要怎么分手？可是分手这种事情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模板的。

    俩人面对面站着。

    他俩还是差不多高，平视就能看到他的眼睛。她试图从他眼中看到什么，但好像，他还真的是过于冷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她只好说：“文森特，我对你——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继续作为恋人来交往了。”

    他抿着唇，不说话。

    似乎一句话也就说完了，不用费劲纠结什么。他好像……也不像深受打击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蹙眉，“是因为莱昂纳多吗？”

    “也许吧。”她耸肩，“但那不重要，有没有他我都不太可能跟你维持恋人关系太长时间。”

    “1年，3个月。”他有些艰涩的说。

    居然有1年多了，萨莫恍惚了一下。

    他低下脑袋，看着脚尖，“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维持很长时间，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抬起他的脸，“我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维持朋友的友谊，你说好吗？”

    他轻咬下唇，微微点头。

    *

    丹尼斯·布鲁克的车停在卡塞瑟家前面，摇下车窗，手指间夹了根香烟。

    一根烟没抽完，萨莫就出来了，他赶紧熄灭烟头，伸出手臂过去打开副驾座一侧的车门，看着她坐进车。

    “这么快？”萨莫没说，但他猜到可能是来跟文森特分手的。

    萨莫奇怪的看了看老爸，“说完了，说清楚了就行了。”

    “说清楚了吗？他没有哭吗？”丹尼斯开玩笑的说。扭动钥匙，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缓缓开动。

    “爸爸！”

    “男孩子为了分手哭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他还很年轻呢，到18岁了吗？”

    “还没有。”他是5月的生日，现在也只是刚好17岁半的少年，未成年。

    丹尼斯看她一眼，伸出右手摸了摸她头发，“别担心，男孩子谁还不分手个几次呢？”他和苏珊娜都早就看出来，萨莫对小男友其实根本不是爱，所以他俩都没有担心过什么。这不能简单的划分对错，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感情问题大多数没有严的对错之分，有时候，“好感”并不能进化成“爱情”，“暗恋”变成“明恋”之后也很可能会失望，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一回事，这很正常。

    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跌跌撞撞成长的阶段，有时候是伤心的那一方，有时候会是伤了别人心的那一方。

    萨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分手其实算是双方默认，于是也没有争吵和气急败坏互相指责之类，但毕竟仍然是一段关系的终结，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太好。她是有一点点担心文森特会不会在她走后痛哭一场，毕竟男孩子看待“尊严”都很认真，他可能会觉得是她移情别恋了，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爱Leo，这个她不认。

    *

    卢卡斯中午打了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出来玩，托比过去接她，等她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就见莱昂纳多在跟卢卡斯玩一款射击游戏，玩得热火朝天十分忘我。

    不用说，莱昂纳多是那个处于领先地位的玩家。

    “这不公平！你学过射击！”卢卡斯不服气的嚷嚷着。莱昂纳多早先去演《致命快感》的时候可是扎扎实实学过几周射击的，光是花架子可不行，就是练习怎么转枪、收枪都练习很久。

    莱昂纳多便对卢卡斯得意的一挑眉。他不太满意《致命快感》的剧本，但女主角是莎朗·斯通，还有扮演他老爸的吉恩·哈克曼，这个演员班底十分诱人，最后他还是愉快的签约了——可是当时索尼电影居然不想要他！索尼想要马特·达蒙，但马特·达蒙拒绝了“Kid”这个角色；之后莎朗·斯通不得不自掏腰包支付他15万美元的片酬。

    他扔下游戏控制杆，从沙发背上翻过来，“萨莫。”

    卢卡斯扭头看着他俩：他上午刚知道他俩开始约会，别扭了几分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像托比之前说的，他们都没法想象以后会跟萨莫的男朋友打交道是什么情况，要是她的男友是他们中的一个就完全没有困扰了。

    对于莱昂纳多一见萨莫就抱住她，托比只想给好友一个白眼。他坐到沙发上，拿起控制杆，“你们俩，走开，别妨碍我们玩游戏。”哎，小女孩长大了，到了谈恋爱的时候了。

    莱昂纳多罕见的有点不太好意思，“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作为秘密基地的公寓里当然是带一间卧室的，虽然从来没人用过卧室，但……现在带她进什么卧室好像也不是太好，万一她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他又说：“去买点水果吧？刚才我看见楼下的水果店有很不错的樱桃，你想吃樱桃吗？”

    她点点头。

    他很高兴：这四舍五入就算是约会了。

    他俩出门后，卢卡斯才懵懂的问：“他上午不是买了樱桃吗？还特地交待是留给萨莫的。”

    托比瞥他一眼，“笨蛋！”

    *

    身为目前曝光率极高的明星的好处，大概是本来不能挑拣的水果，店家会无条件允许你仔细挑拣？水果店的店员非常殷勤，说你慢慢挑，磨磨蹭蹭在她身边不肯走开，直到老板瞪他一眼，叫他去招待别的客人。

    美国大樱桃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摆在果篮里就会先挑一遍，将破皮的樱桃挑出去。暗红紫色的樱桃个个都比大拇指的指头还大，看着就很美味。萨莫挑了两磅樱桃，又挑了两磅加州本地产的黑提，店员拿过纸袋去过秤，莱昂纳多付了账。

    等出了水果店，他才问：“晚上到你家去吃饭，我要带什么礼物吗？”

    “这怎么问我？”萨莫觉得好笑，“你该问问伊尔梅林。”

    “葡萄酒？还是什么？”

    “好的葡萄酒很贵的，几千元一瓶呢，你懂红酒吗？”

    他老老实实的说：“不太懂。”

    “丹尼斯喜欢纳帕庄园这个牌子，不过你现在买可能来不及了。苏珊娜怎么说的？”